男人回头顺着商总的视线望我一眼,瞬间明白商总搞错人,急着想解释,“商总,您误会了,她...”
“行了,”齐非渊不耐烦发话,“我们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相亲,告辞。”
我听得分明,他讲最后四个字时,咬字清晰,且,切齿。
齐非渊转身,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他离开后,我堪堪松口气。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哪怕不看,我都能感觉到他视线的重量。
男人见人都走了,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位置,满脸疑惑,“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齐总好像不高兴。”
算他还有点眼力见儿。
“你想多了。”我夹口寿司,以期用食物缓解微妙的情绪。
这时,陈姗姗也回来了。
整顿饭吃完,一场无聊的相亲就此结束。
望着姗姗强颜欢笑的模样,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无奈,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劝慰。
自小到大,在我们四人之中姗姗一直以来都是最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存在。有她在,似乎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会在瞬间烟消云散。
曾几何时,当我深陷困境、受人欺凌、痛苦不堪时,总是姗姗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挡在我的身前。
她用娇小而坚强的身躯,为我筑起一道道防线,给我鼓励与支持。多少个日日夜夜,如果没有姗姗,没有朋友们,真不敢想象我能不能熬过那些艰难岁月。
于是,我打辆专车来到'日尧'律所。
她在忙,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她出现。
与我第一次见她相比,虽仍是英姿飒爽,却难掩眼底憔悴。
她见到我,就知道我的目的。她不欲与我过多交谈,问清没有重要事情,就以工作为由下逐客令。
我不依不饶,“能跟我谈谈吗?”
印嘉冷眼,“如果是为姗姗,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摇头,“不是为她,是为你。”
最终我们坐在一家冷清的甜品店。
印嘉点了杯奇苦的黑咖啡,一如她的人,苦涩且浓烈。
“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很累。”
“抱歉,突然来找你,给你添麻烦,同时也是为姗姗的任性和你道歉。不过你放心,她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你,几天前,她去相亲了。男方挺不错,海归,某个公司董事的儿子,做财务总监。”
印嘉喝咖啡的手明显一顿,表情平静无波,“是嘛,那就好,以后,我总算可以清静了。”
我的嘴角弯了弯,“是啊,这不你没有姗姗电话微信,怕你不知道,特地来跟你讲这个好消息,以后你可以不用再有负担。”
印嘉抚摸着杯子没回。
我继续说:“你经历过的事,姗姗跟我讲了些。你别误会,她不是故意说人隐私。”
“嗯。”
“我真的很佩服你,这不是所有人都能挺过来。如果是我,指不定在哪个角落过郁郁寡欢的日子,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孤独终老。”
印嘉轻笑,“这种日子也不是不好,至少自在,不用麻烦别人,不让别人麻烦自己,省得徒增烦恼。”
“凡人凡人哪有不烦的,连如来佛祖都得为孙猴子操心。把自己圈起来固然安全,活在自己的世界,无忧无虑。可如果就此错失许多美好,不是很可惜?”
“我想大多数人就算不圈,也不见得过得有多自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觉得好,就行。”
我赞同,“姗姗总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她见过最坚强和理智的人,现在我总算明白她的意思。她啊,到底年轻,有些事太不应该。我老是劝她别脑子一热就乱来,要稳重,她啊就是不听,所以才会惹人烦。”
此时的印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似乎在沉思,或许在发呆,我转头跟着她一起看,让自己放空个几秒。
“没有,她不烦,”印嘉的声音如缥缈的烟缓缓飘过。
我笑笑,“印嘉姐,你是包容性强才这么说,我跟她一起长大,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嘛。暴躁、易怒、容易冲动,喜欢什么就不计后果去喜欢,这种人最容易吃亏,我都不知道给她擦过多少屁股,只有姐才不觉得她烦,她要不是是我朋友,我都不想理她。”
印嘉望向我,眼神锐利,眸光深沉,她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极具神秘感。
她嘴角轻勾,“林小姐,没必要用激将法。”
我眨眨眼,“有吗?”
“呵~年轻人,冲动很正常,等时间久了,冲动劲儿过了,一切都会恢复本来的样子。”
“也许吧,可人不是鱼,七秒过后就会一如从前,至此毫无波澜。心底的伤疤会成为永久的回忆,经久不散。这样也好,强人所难,把自己意愿强加与别人身上的确很错,什么开心快乐喜欢,迷途知返才是正途。只有一点,好就好在她努力过,没有遗憾。总好过有些不喜欢就罢,可明明喜欢却不敢踏出去的人强。你说对吗,印嘉姐。”
“生活远不是童话,不能为一时的喜好,而毁了别人的人生,附上在外人看来一辈子无法磨灭的印记。”
“毁不毁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虽说成年人都要会自己的所做所为承担后果,可人嘛,哪有那么多理性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呗。说难听点,说不定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人就没了,与其后悔莫及,不如享受当下。”
“如果人人都像林小姐一样洒脱,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
“还行吧,说大话而已,至于对不对,不知道。”
“你还年轻,应该懂及时止损的道理。有些东西,不碰没事,可一旦尝过美味舍不得放手,又或者吃的久了腻烦,到时受伤的会是谁?”
“我不太懂,我只知道哪怕是正常恋爱结婚的夫妻都不能保证会白头到老,假如怕以后可能的会开,而放弃眼前的爱情,随便问问哪个小情侣,没谁会答应。除非是一点不在意,或者一点不喜欢,那就另当别论。可如果有在意和喜欢,而放任对方痛苦而无动于衷的人,那就和侩子手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