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明安仍未想到合适办法,难不成还要折返回县城里取钱?
亦或是用传讯符问下师叔,他出门应该也不会带这么多银子吧……
“呃!我这有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很想要这本书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姚名成经过短暂犹豫,从怀里取出金锭道。
明安道长毕竟是范正源请来救易清的人,他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自己帮他也好。
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为自己说些好话。
“这块金锭……五十两重,刚好等于五百两白银。等我和戬阳去冷灵府,道长你再还给我就行了。”
姚名成看完金锭底部铭文,毫不犹豫就将它递给明安。
都要红尘炼心了,还买什么房屋。
“多谢,你看这块金锭行不行?”明安感激点头,随即望向陶方问道。
只可惜陶方看不懂金锭底部铭文,更不知晓官金民金的区别,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害怕两人串通起来骗自己。
其实这金锭压根就不值五百两银子。
“这黄金……真的值五百两银子吗?要不你还是等取来银子……”
知晓其心底顾虑,明安转而将这大块金锭递给旁边云衣,指着上面铭文给她看,希望她能识字。
“你应该识点字吧,伍拾两重,随驾,淳德拾肆……”
待到亲眼看完金锭底部铭文,明安内心猛地一颤,扭头看向姚名成,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金锭,竟是那群人给他的吗?
也对,除了他们,纵使范正源和李家,照样不会如此轻易送出去五百两银子。
“伍拾两重……小方,这是官造金锭,一两黄金十两银,五十两金锭绝对值五百两银子,甚至价值更高。”
几乎不敢眨眼,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物的云衣猛咽几口唾沫,扭头激动说道。
即便不是这块金锭的拥有者,能够有幸见识到这等终生享用不尽的财富,也足以令她内心感到激动无比了。
接过明安手中金锭,陶方傻傻呆坐在床上,似是不敢相信云衣口中说的话。
一两黄金十两银,十两黄金百两银。
有了这块金锭,他曾经所向往的一切生活,都已近在咫尺……
“既然你同意了,那这本书我就带走了?”
明安内心又何尝不是此等梦幻感受,书中绘有的那幅阴阳叶图,就这般轻易被他收入囊中,真可谓心潮澎湃。
“你卖这本书,你不怕你哥哥知道了找你算账吗?这可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就在少年恍惚点头之际,明安内心高兴之时,戬阳站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提醒道。
这明安,怕是昏了头,不知道他们一开始为什么来陶家,不知道陶家那大儿子以人命填平山势的手段有多凶残。
“从他跟我爹发生争执,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们陶家人了,我爹留给我的传家宝,关他什么事?这本书属于我。”
少年此刻反应却是超出几人预料,溢于言表的厌恶之情,恨不得立刻同他撇清关系。
“你哥哥跟你爹当初为何会发生争执,这个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他不听爹话,非要拿着这本书,出去找仇人报仇。明明只是一点小的口角纠纷,他却要用这本书上的风水术害人性命。”
瘦弱少年言尽于此,已然不想再去提及他那个宛若疯子的哥哥。
风水术落到他手上,真不如拿去喂狗。
“口角纠纷?你说的仇人,是住在你家附近,住在你们村子里的人?你刚刚不是说,你们家有很多仇人,你对他们不了解吗?”
话音刚一落下,屋内几人同时目露惊诧看着陶方,戬阳更是迅速捕捉到他话语当中漏洞之处。
少年瞬间紧张不已地望向云衣,看样子想要说些什么话来解释,却又不敢开口。
静静对上他那双充满慌乱意味的眼睛,云衣脑海里猛然想起某些不好的往事,有关陶家兄弟俩以前在村子里……
“小方,没事的,你别担心,那些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不会说你坏话。”
看着眼前怯如小兽的瘦弱少年,云衣内心怜惜之意大起,凑上前看着陶方眼睛,轻声安抚他道。
说完,云衣又抬手示意几人先跟自己走出屋子,向他们解释情况。
“陶家大婶在两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病离世。为此,小方和他哥哥以前在村子里没少被别的孩子欺负。
陶叔他平常又忙着做短工,今天跑这家,明天跑那村,两个孩子吃饭都得靠人帮忙。
被人欺负了的委屈能和谁诉说?
也就是我和村里几个清闲点的大娘,我们平常没事还会关心他们几句,看到他们受人欺负,可以站出来把那些孩子赶跑。”
说着,云衣口中重重叹气,忍不住眼眶泛红。
“陶方他哥哥说的仇人,应该就是指那些平日里欺负他们的孩子。
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在陶叔找上门以后,不仅认识不到自家孩子错误,反倒一口咬定是陶尽陶方两兄弟先招惹他们孩子的大人。”
“那些孩子欺负陶方他们,欺负的有多狠?你们村的村长呢?村长怎么不管。”
姚名成认知仍旧停留在书本层面,认为人们在村子里碰到这种纠纷事情,身为一村之长的存在理应及时站出来,为他们调解矛盾。
却不知,村长对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大多数时候是嘲笑他们没有娘疼,或者嘲笑兄弟俩家里穷,没钱吃饭之类的。
因为没有直接打人,他们爹娘便一口咬定孩子们在闹着玩,说的都是玩笑话。他们又没违反朝廷律法,村长如何管得了。”
姚名成闻言有些不可置信,与陶方他们相同年龄的孩子才多大,竟能这般恶毒,不去爱护没有母亲照顾的兄弟俩也就算了。
竟然还拿这个当作嘲笑他们的理由,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陶尽……这就是陶方的哥哥吗?”
与姚名成和吴东两人此刻愤慨情绪不同,戬阳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个陌生名字上。
“对,陶尽比小方大几岁,今年应该……差不多到十八了。”
“小师叔,你觉得呢?那孩子说的是真话假话,他哥哥真的只是把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的孩子,村民当作仇人,说要报仇?”
明安在旁同样皱眉,原本能够确信的陶子思后人身份,在此刻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现在怎么知道他说的真话假话,你不是会算卦吗?要不算算那孩子,看他刚才有没有说谎骗我们。”
“我要会算,不早就算了?哪还用得着问你啊小师叔。”
面对戬阳此番提议,明安不禁苦笑摇头。
就是因为他还没神到那个地步,才没办法用卦算尽天下一切他想知之事。
陶家父子俩吵架那天,具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恐怕陶方早就记不清了,不知道具体时辰,他如何起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