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揪着我那原本十分强大的内心,我真想把事实说出来,这样,也好了结这难受劲儿。可是,这些天来,再三考虑下,我还是觉得不能告诉南雪真相。
一来,迫于目前俩人的现状,尽管现在的我做出了分手的决定,但保不准以后哪一天南雪又重新回来小北市了,我俩需要一个重归于好的前提身份——朋友或者陌生人,反正不能是仇人的关系。
二来,我其实自己内心明白,南雪离开小北市的这段时间,我的精力全都从她身上转移了,至于转移到哪里去,这是个秘密,除了我自己和她知道外,绝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比如南雪。我知道这对南雪来说十分残忍,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论颜值,她小巧可爱,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好好呵护她,不像南雪,尽管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外貌嘛,勉勉强强吧,看了会稍微动心,但是过了几天,没那股恋爱的劲儿了,那份动心也就消失不见了,往后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都仿佛跟有几十年交情的兄弟一起,除了熟悉再无其他想法。
我承认,现在的我,正在做一个很残忍的对比,可这就是事实不是吗?我甚至希望,此刻的南雪告诉我,她也找到了另外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比我高、比我帅、比我家境好,可是,眼下看来,南雪并没有遇到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局面让我心里难受,憋着一股气却不知往哪里撒。
再说会那个女孩儿,我是真的喜欢她,现在也好喜欢,尽管距离第一次遇见她已经过去了一大段时光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看见她就嘴角上扬,心里怦怦直跳,我的耳朵和双颊都为她的出现红润了起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仿佛喝了一斤的白酒那么晕晕沉沉,幸福得心里仿佛开了花。脑子更是不好使起来,只会嘿嘿嘿、嘿嘿嘿地傻笑。你说,这搁谁能忍得了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人呢?至于南雪嘛,自从她离开以后,我就见不到平凡的脸蛋、也听不到她豪爽的声音了,那声音,听起来真像个男生的,毫无魅力。不像她,那可可爱爱的娃娃音,直击我心灵,我太爱了。
其实...除了这些表面的原因外,一个更本质的原因我还没有胆量说出来。同南雪在一起,我很呵护她,他她也很自重,我们俩,除了拥抱、亲吻,再没有其他的亲密行为。我知道,在南雪看来,这本该是恋爱的真实模样,俩人精神上的共鸣才是最重要的,事实上,我也确实能在精神上与南雪共舞。可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我一直用精神来压制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那对性的好奇与憧憬。起初,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生起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怎么那么猥琐,怎么可以玷污那么美好的一段感情呢?这种事到结婚以后再做不是也行吗?也不急于一朝一夕不是吗?
理论上来说,好像是可以,但现实的情况是,我是一个青春期的男生,我有自己的生理需求,就像春天了,繁衍的时期到了,雄鸟也会找伴儿一样,我是个人,可也不会忘记,我是从生物界进化而来的动物罢了。
就在我为这事心力交瘁的时候,南雪离开了,她出现了,不仅人美,而且主动。南雪离开后一个星期的月明星稀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晚上,我把自己交代出去了。那一晚,我力大如牛,在翻云覆雨下,我终于感受到了,原来,自己不再是男孩了,而是真正的男人了,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望着枕着自己的手还在熟睡的她,我产生了怜爱之心。我举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撩过遮盖住她双眼的碎发,我的指尖,轻轻地在她白皙光滑的红扑扑脸蛋上来回游走,我的精神、包括我的肉体,在此刻,都被这个相处不到一个星期的可爱女生征服了。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开始琢磨着怎么跟南雪坦白这一切,好为眼前这个心爱的女生腾出一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之位。现在,是时候了,我鼓足了勇气,拨通了南雪的电话,她立马就接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正在向申讨犯人一样质问我:
“为什么?阿侍,我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听着南雪几乎哀求一般地要一个原因,我只能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草稿,一五一十地满足她的好奇心了。
“南雪,你知道吗?当你决定离开小北市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和你,没有未来了。编制很难考,而我,也没有一个信心说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能让一个女生为我放弃一切,来到我的家乡一起生活。而且,南雪你,有点情绪化,一点点小事就受不了了,就哭啊,闹啊,就像现在,我很平和地跟你说出分手的决定,你又开始情绪不稳定了。你应该把这段感情当做是你人生中的一段经验,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经历一段更适合你的感情的,我真心希望你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其实,还有一点,我感觉不到,南雪你,是真正爱我的。你那紧绷着的脸盘,仿佛跟我再一起每天都很憋屈一样,我的心里,其实有压力,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问自己,难道今天又哪里做错了吗?我感觉,你也没有帮助到我什么,除了每天坐在单车后面抱着我,给我温暖和关心之外,我想不到你为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了。”我几乎昧着良心,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可是,阿侍,我为了你花费几个白天黑夜绣好的醒狮挂件,不就是我爱你的表现吗?我每天去球场上看你打球、教球,不也是我爱的表现吗?爱一个人,最宝贵的就是把时间给对方不是吗?我承认,我这个人嘴笨,平日里说不了什么好话,我不会平白无故地跟你说‘亲爱的’,也不会还没结婚就贸然喊你‘老公’,这一切,我都觉得让我膈应。如果你想要这些,我改,从今天起我改就行了,你不要抛弃我啊呜呜呜呜......”南雪的话,一点一点温暖着我的内心,从前,我没有发现的爱的足迹全都露了出来,我感谢南雪的坦白,可是,眼下这种局面,唯有打破关系,才能让自己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了。
“南雪,我多么希望,这些话,从前你就跟我说,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抱歉,我们回不去了,我祝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遇到一个优秀的人,你真的很好,值得一切美好的人、事、物。”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准备好了好跟过去做告别。
“真的回不去了吗?”南雪的哭腔消失了,转而平静地问。
“嗯,回不去了。不过,我们可以保留着一段彼此尊重、友好的关系。”我心里想着铺后路,自私地提出建议。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是吗?难道你不会觉得膈应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公开另一个人的存在,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今天起,你即使在马路上见到我,也不要跟我打招呼,我就当从未遇见过你。”南雪决绝的言语让我假装坚强的心突然破碎了一地,原来,南雪真的要离我而去了,不是我在抛弃她,她不要我了。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的犹豫,我真想喊一声:
“我错了南雪,我们和好吧!”可是,现实是,我的脑海里回想着被窝里的小美人,我咬咬牙,狠狠心,果断地说:
“好。”
之后,当我想再给她发消息时,发现已经被拉黑删除了,我心里的重担终于结束了,这场自导自演的悲剧,真的演得很心累。可无论如何,我的生活要重新开始了,真好!我要现在就冒雨买一束最美、开得最茂盛的玫瑰花送给她,告诉她,我真想跟她在一起,再也不能等了,就这一刻,然后,趁着告白的时候,拍下俩人的自拍好好发在社交平台炫耀一下,我居然能抱得美人归,兄弟们肯定要羡慕死我了。想想待会儿的美好一幕,我噌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冲进暴雨中,往离家最近的花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