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冷是德给安小月把脉之后,决定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傅金云放下碗筷,高兴道:“怎么的?要生了?”
冷是德掐着手指算一算,得出结论,“估计下午要发动。”
傅盛炀一听,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安小月似有感应般,抬眸正好看见傅盛炀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莞尔一笑,一双黑眸亮晶晶。
这一笑,傅盛炀的心跳好像被按住了一般,慢慢恢复原有的节律。
“还有时间准备,盛炀一会儿给小月洗洗头,洗洗澡,我把小月的头发编起来,生完孩子就要坐月子了,好几天没办法洗头,编起来头发脏得没那么快,出汗也不会黏得到处都是。”
方梅作为唯一的女性长辈,又有生孩子的经验,有条不紊的安排。
冷玉山:“我去上班,也熬些参汤,小月生的时候喝,能轻松些。”
“我生方以时你熬的焕身汤,也给小月准备着。”这是方梅生产至今,姿容焕发,皮肤依旧白皙、紧致有弹性的原因。
冷玉山巴不得什么好的都给小月,老婆这么一说,他欣然应下,“好,我去准备着。”
“那我做什么?”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冷方以不知道他该领个什么活。
冷是德:“你有力气,多跑跑,还有妹妹打无痛之前,肯定会很痛,你给按摩,缓解疼痛。”
“好叻。”有活做,冷方以开心,更开心的是,很快就能和小外甥见面了,有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可以玩。
傅金云看着热热闹闹的场景,眼眶竟然有些热热的。
这才是家人该有的模样。
“现在有没有不舒服?”傅盛炀趁大家分配事情的时候,溜到安小月身边。
安小月勾唇,“没有,别担心。”
“我不担心,我只是心疼你。”心疼她要受这生子之痛。
她能忍受是一会事,傅盛炀的心疼又是另一回事。
安小月感动,“有你心疼,我便觉得不疼了。”
长辈们见小夫妻俩说着悄悄话,眉眼间皆是笑意。
小辈们过得幸福,她们当然也幸福。
方梅:“去吧,都去好好准备。”
大家各自行动,傅盛炀也护着安小月回水榭居洗头洗澡。
七月的天,枝繁叶茂,光在绿叶之间跃动。
洗完澡,安小月坐在镜子前,傅盛炀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安小月看向镜子里的男人,“这次是白天,也有很多的时间准备。”
“人多,我只顾着你就可以,我不紧张。”
安小月会心一笑,侧过身子,仰起头来。
傅盛炀弯腰吻上她淡粉水莹的唇。
自从两人说开,明白彼此的心意之后,自然、蜻蜓点水般的吻,两人独处时常有发生。
有时只是一个眼神的碰撞,唇便不约而同凑到一处去。
傅盛炀刚给她吹干头发,方梅就过来了。
“盛炀,小月头发干了没有?”
傅盛炀闻声,走出房间应道:“刚吹干,马上下来。”
两人黏黏糊糊的时间又结束了,傅盛炀不舍地吻了吻她的唇。
“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亲亲了。”
安小月唇角漾着笑,所有人的幸福都在这个笑里。
方梅将她长长的头发分成两份,一边一股麻花辫。
傅盛炀给医院打电话,安排病房、待产等事情。
方梅手上动作娴熟,麻花辫也编得结实。
“我打电话告诉你爸爸妈妈,你爷爷给她们安排了飞机,在幸运出生前,肯定能赶到。”
“知道了,大伯母。”
以前和妈妈两个人清清静静的生活,现在有了一大家子人,一人一句,身边始终热热闹闹。
以前的日子很好,但现在的生活更是令人满心欢喜。
“真好看。”方梅编好两股辫子,梳梳理理她耳边的细发。
后退两步一瞧,赞美的话脱口而出,“小月真好看,白白净净,一双眼睛干净得能拧出水来一般,真好。”
“真有这么好看?”安小月不相信,大伯母的嘴巴最会哄人了。
她长胖了不少,现在肯定是圆圆的脸颊两边搭着两股麻花辫子。
“好看,你和盛炀啊,阴差阳错,佳偶天成,都是有福气的孩子。”
本来在说她好看,大伯母一提到傅盛炀,安小月就总觉得她的话变了味儿。
她不由想到,傅盛炀近日时常咬着她耳朵说的悄悄话,“等你身体好了,看我不一一讨回来。”
她面皮顿时发热,低头看向别处。
方梅是过来人,何尝不知这孩子一落地,妻子身体养好,做丈夫的便猴急得不行。
还有那没良心的,不等妻子养好身体,只知道发泄他的欲望。
方梅想到这,悄悄在安小月耳边提醒她,“坐月子的时候,不管他怎么磨你,都不准给他,身子要自己爱惜。大伯会给你调理身子,保管生子影响不了你和盛炀以后,你让他别急。”
安小月的脸,刷地一下更红了。
平时傅盛炀说些荤话,她只当他欲念起来了,听听便过。
如今听大伯母说,她倒是不好左耳进,右耳出。
只红着耳朵尖尖应下,“我记住了,大伯母。”
这一次,因为有冷是德的把脉,一家人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
医院在接到傅盛炀的电话后,也给她安排了最大的生产套房。
两室一厅,方便家属陪伴、休息,同时也满足了接待的需求。
待产室和产室是同一间,小月从入院到出院,会一直住在这里。
安小月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说已经开二指了。
冷方以精确揉按手腕部的穴位,傅盛炀揉揉她的腰,她倒是一点痛感都没有。
一直到开三指的时候,她的眉头才终于是蹙起了。
“有感觉了?”傅盛炀第一个发觉她的异样。
安小月:“嗯,有一点点痛。”
冷方以一看监测仪器上的数据,便站了起来,“我去找医生来,可以打麻药了。”
医生和麻醉师一起来看过安小月的情况,确实是可以打无痛了。
把人都请出去,麻醉师背对门而坐,家属们都围在病房门口,隔着门上的小小玻璃窗,看麻醉师给小月打无痛。
傅盛炀看得清楚,十几厘米长的针刺入小月光洁顺滑的脊柱里,她白嫩的脚蜷缩在一起。
他顿感心口一阵剧痛,眼睛酸胀,凉凉的泪水划过硬朗俊美的脸庞。
傅盛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