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暮舟却似浑不在意这些纷扰与猜测。他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四周景色: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绿草如茵;野花随风摇曳、鸟鸣声声入耳,,,
与此同时。
皇宫
养心殿。
刘公公脚步匆匆,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元帝的身旁。他在元帝耳畔低语了几句,言语间满是惊叹。
“这杨二小姐,真可谓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
元帝闻言,目光微闪,似是对这消息颇感兴趣,他转身看向刘公公,双手不自觉地叉于腰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你说,朕怎么就没有像杨家那般出类拔萃的子女呢?”
刘公公闻言,身形微微一躬,笑道,“陛下乃是真龙天子,龙体天成,皇子皇女们自然也差不到哪里。杨家子女,不过是陛下治下众多英才中的佼佼者罢了。且杨家之兴盛,亦全赖陛下圣明之治,恩泽广被。说到底,还是陛下英明神武,方有天下英才汇聚一堂。”
元帝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带着几分苦涩,“你这老东西,就知道恭维朕。朕想听些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言罢,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远,“若是没有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愉王与小九如今定不会逊色于杨家那儿女分毫。只可惜,世事无常,愉王,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愉王了。”
刘公公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唏嘘,他再次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安慰,“陛下,老奴相信,愉王殿下他一定能想明白,也会像从前那样,为陛下分忧解难,再现当年风采。”
元帝闻言,呵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缓缓站起身,步伐沉稳地往养心殿外走去,跨过那高高的门槛。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眸。
“但愿吧。”元帝轻声呢喃。
*
“殿下?”秋竹的声音轻轻唤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元林愉。
元林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与慵懒,“怎么了,秋竹?”
秋竹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疑惑与关切,“属下这一路都在心中疑惑,闲王与殿下平日里关系那般亲厚,怎么这次殿下出行,他竟没来相送呢?自那晚殿下从宫中归来后,似乎就再未与闲王殿下有过交集。”
元林愉轻轻叹了口气,“或许,闲王是被什么紧急事务绊住了脚步吧。毕竟,如今翰林院正值群龙无首之际,必定是一片混乱。也不知陛下后来是否指派了合适的人选,暂代翰林院之务。”
秋竹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又开口问道:“说起来,属下至今未曾听闻对陆永成与陆方的惩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元林愉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陛下应当不会食言于我。或许,后续夏鹤他们会送来书信,详细说明此事吧。”
虽然嘴上如此安慰着秋竹,但元林愉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敲起了小鼓。
她不禁开始担忧,自己不在都城的日子里,都城是否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丞相、皇后以及明王,这些权倾一时的存在,是否会在暗中蠢蠢欲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而被她们提及的闲王,此刻正被囚于闲王府的深宅之内,一脸阴霾地踱步于内室之中。
原本,他得知今日太子与元林愉将共赴五安,心中便生出一股念头,欲前往愉王府,亲自为八弟送行。
然而,茜妃却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横亘在他与愉王府之间,不仅严词拒绝了他的请求,还将他囚禁于此。
闲王满心不解,望向茜妃,目光中带着几分质问,“母妃,您为何阻拦儿臣去送别八弟?”
茜妃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你说本宫怎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可知道,陆永成叔侄究竟是被谁送进了天牢?”
闲王一脸茫然,“自然是父皇。”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茜妃怒其不争,直言骂道,“是愉王!愉王暗中派人将诸秀一家四口从五安接回都城,再与太子联手,将陆永成叔侄送进了牢房。”
闲王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母妃,可是丞相他又在您耳边嚼了什么舌根?他素来心怀不轨,您怎能轻信他的言辞。”
茜妃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他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但丞相岂会空穴来风?再者,陆永成叔侄被囚当日,你父皇还特意派刘公公前往愉王府,宣愉王入宫。”
“那你猜猜,刘公公最终是在何处寻得愉王的?”茜妃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闲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然是愉王府。”
毕竟,那日午时,他与元林愉在丰贺楼吃饭聊天,饭后各自归府,这是不争的事实。
茜妃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你将他视为挚友,可他却对你藏着掖着。他根本没告诉你,他离开丰贺楼后,是直奔天牢而去。至于他去天牢的目的,本宫相信,你心中自有分寸。”
闲王眉头紧锁,试图为元林愉辩解,“或许他只是中途改道,去了别处。”
茜妃却不再留情,厉声道,“本宫说到此处,你仍旧执迷不悟吗?若非愉王与诸秀等人有所瓜葛,你父皇又怎会急召他入宫?随后,太子又怎会与他一同护送诸秀一家回五安?更甚者,愉王连与太子同行之事都未曾向你透露半分!”
闲王的手缓缓握紧,最终,他愤怒地一甩袖,“罢了,母妃既不愿儿臣前往,儿臣便不去便是。反正,儿臣最初接近愉王,也不过是遵从母妃之意。”
言罢,他狠狠地摔上门,将茜妃隔绝于门外。
茜妃望着那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凉与决绝。
“本宫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二人的未来。我们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更不能惹怒你父皇。唯有如此,才能让你父皇相信,我们才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
夜色如墨,渐渐深沉,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元林愉轻轻掀开了马车车帘,目光望向外面那混沌不清、乌漆麻黑的世界。
那深邃的黑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未知与恐惧,让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连带着手也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