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加强了巡逻的守卫,永安殿更是由冉坤、冉呈二位一品侍卫带队层层把守,如此严密的布防,恐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夜,月玄于空,雾色甚浓,寒凉刺骨,风婆娑树影而过,静寂的宫闱高墙,有人影窜过,身手矫健,其着一身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明晃晃的大殿内,江亦行缠着皇帝与其对弈,一局一局的棋局下来,各有胜负。
“江亦行,你到底卖什么关子?”皇帝打着哈欠,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
江亦行笑笑,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不慌不忙地起身,“好戏开始了。”
皇帝眉心微蹙,旋即朗笑道,“这刺客还真是个不要命的!”
缓步出了殿门,便见一黑衣人与两位一品侍卫交缠,竟是以一人之力制衡着两大高手的围攻,出手迅捷,身法诡谲多变!
一群射手已经将这团团包围,弯弓搭箭,只等着动手,若是不能将其生擒,便只能万箭齐发,让其毙命当场。
冉坤,冉呈相视一眼,旋即并肩而站,双双催动掌力,霎时间,周遭枯叶腾起,风云突变,这一掌下去,即使黑衣人武功再高,也得留下半条命。
“慢着。”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紧接着,一个身影快速拉着黑衣人退出数米。
“江大人?”所有人都惊诧地愣在当场。
江亦行朝二位一品侍卫俯首一揖,“二位大人这掌下去,我家夫人如何承受得住?”
夫人?
在众人无比错愕的目光下,黑衣人扯下了头巾和面巾,露出那张清冷绝色的面容,落落微微一笑,上前朝二位俯首一揖,也没有多话。
江亦行携手带着她走到皇帝面前,行礼后,二人互换了眼神。
“江亦行,你这又是玩哪一出?”皇帝问。
江亦行笑了笑,转而看向冉坤二人,“请问二位大人,昨夜的刺客比起我家夫人,身手如何?”
“远远不及令夫人。”他们不假思索地道。
“轻功又如何?”江亦行继续问。
“还是令夫人略胜一筹!”
得到答案,江亦行笑了,“皇上,臣敢肯定,昨夜的刺客还藏匿在宫中。”
皇帝问,“为何?”
江亦行眸光柔和地看着落落,示意由她解释,落落微微颔首,
“皇宫守卫森严,纵然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难以不惊扰任何守卫潜入到皇上的寝殿,除非此人对皇宫的布局了然于心。再者,刺客受了冉坤大人一掌,定已深受内伤,绝不可能顺利逃出皇宫。”
皇帝微微点头。
冉坤上前,“昨夜出事后,臣便派兵搜索了皇宫,绝没有疏忽任何一个角落。”
江亦行问,“后宫各妃嫔呢?”
此言一出,皇帝当即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你是说刺客是后宫的妃嫔?”
江亦行点头,俯首道,“请皇上立即派人搜查后宫。”
后宫佳丽三千,又都是皇帝的女人,搜查起来诸多顾忌,江亦行思虑一二,让人去萱贵妃宫中问了一件事。
萱贵妃为皇帝挡了一下,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保下一命,各宫嫔妃无论高低,都第一时间前去探望,却有两个例外,都是称病,让人送去了补品,代为问安。
漏夜传唤,宁贵人和舒妃来的时候状态都稍显疲倦,神思恍惚,瞧着像是没睡醒一般。
“听闻两位爱妃身子不适,朕特意请了御医。”
皇帝这么说,她们二人只得配合,却也不傻,这殿里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有外臣和皇子,定是有其它的事?可也不敢多问。
太医诊过二人的脉,朝皇帝递了眼神:
没有发现。
皇帝下意识地去看江亦行,江亦行朝他摆出一个请放心的神色,下一刻,他直言道,“二位娘娘,恕臣冒犯,臣想请二位到后头,让臣的夫人验伤。”
“什么?”二人大惊。
舒妃茫然地环顾四下,问道,“不知皇上此为何意?”
皇帝面色平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摆手道,“去吧。”
落落上前,恭敬地俯首,“二位娘娘,请!”
三人去了内屋,大殿一下子安静了,静到旁人的呼吸声都听来格外突兀。
宁贵人是河运都督的女儿,身世清白,她若是刺客,就意味着河运都督居心叵测,此事不可声张,当派兵秘密前往运河,控制住运河的一切运转,否则,河运出事,便是百姓遭难,影响国运。
舒妃乃是北蛮送来和亲的公主,若是她,就意味着两国和平到此结束,或是再次和谈,或是兵刃相见。对于大启都不是好事,毕竟北蛮兵力雄厚,擅于久战沙场,只是其国土不宜耕种,以至于粮草短缺,故,五年前,与大启达成协议,修战和亲。
这样压抑的氛围约莫持续了一刻钟,便听屋内传来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皇帝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动,于是乎都把余光放在了皇帝身上。
萧璟宸却有些坐不住了,事关落落安危,他如何能做得到镇定自若。
饶是隔着几个人头,某厮还是觉察到了不怀好意的危险,他的夫人何时需要旁人殚心竭虑,这太子,真当是情根深种,竟然还惦记着他家夫人。
正思忖着,落落已经从内屋出来,还扣着舒妃的胳膊,硬生生掰到身后,押解着。
身后跟着宁贵人,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脚步漂浮,若非宫女赶紧上前扶住,这会儿恐怕已经瘫在了地上。
方才,若不是江夫人出手及时,舒妃的簪子恐怕已经没入了她的脖颈,这会儿,就是一具死尸了。
她看着落落,眼底有感激,有惊叹,这女人真是厉害啊!一两下就制服了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