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瑞王府以探病为由,送来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其中尤为名贵的便是那支千年人参。
管家看着乐呵呵地直点头,少主这次的伤受得有价值,哈哈哈,其实这伤真真假假,也犹未可知。
正一一清点,准备记账入库,一只手在他眼皮底下抓起了那颗人参,抬头正准备斥责一番,却是自家大人,而接下来的话让他心疼地捶胸顿足,
“这棵人参不错,送去厨房给姑娘补身子。”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是送出去一颗千金难买的上等人参啊,这姑娘也并非自家姑娘!
“大人,这姑娘……”
“墨川,送过去!”知道徐伯的那股抠门劲犯了,江亦行转手便将人参递到了墨川手里,先下手为强,待会,指不定徐伯表面答应,偷偷换了,以次充好呢?虽然梅花邬也找不出次品,那也定是不及这一棵。
墨川唇角憋着笑,看着徐伯目瞪口呆的模样,添油加醋,“属下这就让厨房给姑娘炖汤。”
有时候,他真不明白,梅花邬什么好东西没有,徐伯怎就那般抠呢!
前脚刚走,有人后脚就进来了,是苏木。
他手里托着一个锦盒,想来定是好东西,在大人的示意下,徐伯欣喜地接下,打开瞅了一眼,赶紧给合上了,生怕再被大人给瞧见,忙退了下去,招呼着小厮进来备茶。
手里却始终没把那锦盒放下,想着里面的东西,心里那叫一个窃喜啊!
弥补刚刚的缺憾了!哈哈哈!
苏木拱手见礼,长话短说,“江大人,殿下让我前来,一是探探大人的伤,二是……”
他不把话说完,就等着江亦行自己体会,果然是个聪明的,江亦行接了他的话继续说,
“二是想问问落落姑娘怎么样?”
苏木呵呵一笑,“殿下听闻姑娘深受剧毒,一直记挂着。”
江亦行抬手抿茶,“落落姑娘在我这养伤,如今好着呢,只是眼下,刑部的暗探几乎包围了我的梅花邬,太子殿下恐怕不宜前来。”
“哈哈……”苏木笑道,“江大人实在了解我家殿下,他却有此意,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临走时,他道了句,“江大人既然并无大碍,那朵天山雪莲就给姑娘补补身子吧。”
站在门口的徐伯笑容一凝,怀里捧着的锦盒瞬间不香了,整个脸扭曲着,看着老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向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秦浩也憋不住地扬起了唇角,他走进去,“大人,太子殿下是不是对姑娘过于看重了?”
太子虽说温润如玉,为人亲和,却也极少与人为伍,特别是中毒,不良于行后,便是极少出宫。
江亦行勾了勾唇,修长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眸色深邃,似在盘算着什么。
半晌,喃喃自语,“有意思!”
午饭时,千年人参慢火细焖的野鸡汤端上了餐桌,江亦行退了随伺的婢女,自己动手打了一碗汤放到落落面前,
“姑娘请用。”
落落瞧他一眼,慢嚼细咽地吃起来,“白芷可来过?”
倒是把这件事忘了,江亦行道,“沈大小姐倒不似她表面那般柔弱!”
话里有话,落落扯起唇角,“看来大人没讨到好!”
轻叹一声,江亦行身子前倾了一些,眸色温柔地盯着她,嘴角含笑,“我还是喜欢姑娘这样的,太过伶牙俐齿,还真是无福消受!”
真是不要脸,顶着这张好看的皮囊,也不知道引诱了多少无知少女,落落也凑过去一分,眼角眉梢微挑,轻啧一声,“真是可惜,我不喜欢男人。”
江亦行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想到了昨夜的那幕,立即敛了眸,轻叹道,
“是可惜了!”
之后,两人无声地用着饭,江亦行时不时地给她碗里夹菜,特别是那碗汤,一碗接一碗地给她满上,以至于她连饭都没吃一口,光汤和菜就已经饱了!
午后,江亦行在软榻上小憩,隔着屏风,落落继续运功疗伤!
夕阳落幕时,梅花邬墙外有一抹红色的鬼祟身影,东张西望,瞧着四下无人后,正欲跃上高墙,翻墙而入。
手腕被人扣住,那人嗤笑一声,“为何每次见你,都如此鬼祟!”
萧璟炎?
真是冤家路窄,沈桑灵抽回手,恨恨道,“关你什么事?”
景王看了眼墙院,问,“你可知梅花邬是谁的地盘?”
“江亦行。”
“知道你还敢翻他的墙,小心当刺客给杀了。”景王定定地看着她,
“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桑灵瞥了他一眼,不耐地道,“那你来这做什么?”
景王得意地道,“刚从梅花邬出来,你想去,我带你再走一趟。”
“呵呵。”沈桑灵面无表情地假笑了一声,扬了扬手,道,
“我的事,不许管。”
话落,扬长而去,却也并没有离开,等到人走了,她又从拐角折出来,站在墙角一阵琢磨,等着天都黑了,终于按耐不住,不管不顾地翻了墙。
进到院子,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动静,想起萧璟炎的话,沈桑灵嗤之以鼻,
“就知道吓唬我。”
“沈二小姐来贵府何须如此鬼祟?”那声音低回飘荡,仿若来自地狱般幽沉,由远及近,分明带着赤裸裸地蔑笑。
却是让沈桑灵吓了一激灵。
江亦行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她惊恐万分时,道了声,“走吧。”
走?去哪啊?不会真把她杀了吧?
沈桑灵重重咳了一声,道,“要杀要剐,你也让我见见我师傅。”
闻言,随行的墨川噗嗤笑出声,真把他家大人当成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