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嫔妾说错了话又能怎么样,嫔妾又没有胆量去怪罪皇上,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三宫六院,又或者皇上以后有了新欢,有了皇后,嫔妾不都一样还要尽着该尽的职责,又哪里敢有一分懈怠。”
“你是皇帝,天下之主,我无论是你的妃嫔,还是只是个宫女,命都握在你的手里,未来也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苏南初蹙着眉软下语气,愤愤忍着不平又试着上去拉男人。
手又直接被甩开,苏南初更气了。
她简直服了,忠心也表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他到底还在气什么?
别人都是男的猜女的心思,为什么到她这里都变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啊。
如果只是妄议君上,当时应该就处罚了。
如果是不该对明妃说那些话,他应该当场就把她轰回去了。
其他的她还说啥了?前边的时候她已经看了窗外没人,后边的她也没什么了吧?
就说了些,让明妃别把爱慕放嘴边,消耗他的情义,还有就是爱慕他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要是愿意都属于他。
这不都是好话吗?
唯一可能的就是劝慰明妃的话,让他觉得她也渴望着自由,渴望着出宫。
那她刚才不也表了忠心了吗?
而且她也伏低做小了,他那么粗暴的吻她,到底在发泄什么情绪!
“我究竟是我哪句话惹得你不痛快,你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
“你…”沈璟之又走,苏南初追上去。
对方听见脚步声顿住,声音冰冷往后拉了一抹眼尾:“李德。”
远远的老太监连忙小跑过来,脸上赘肉一颠一颠:“皇上。”
“看着她,敢再追一步,拖下去杖杀。”
李德:“……”这叫啥差事。
皇上这是自己说话不顶用,让他盯着?他能盯住?
说罢沈璟之走远,李德一回头,果然看见那小祖宗正准备追。
连忙过去拦下来:“哎呦,你们这叫什么事啊,娘娘您不惜命,奴才得惜啊,您就别追了。”
他可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小乐子,当个平白受牵连的中间人。
苏南初气得心口憋屈:“什么叫我们,你该问他,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气什么?他什么也不说,我上哪猜他心思,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李德咽口唾沫,您还不是蛔虫呢,在咸福宫不是猜的一顶一的准。
“娘娘这么聪明都不知道为何,那奴才怎么知道呢?”这事不适合他参与,老油条直接插科打诨忽悠过去。
啧,这话从李德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阴阳。
苏南初看向他,佯怒:“那我还是追过去吧。”
反正她肚子里有孩子呢,杖杀直接一尸两命,带走一个不亏。
还能拉个老太监,赚一个。
“哎,娘娘…”李德连忙阻拦,现在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好唬弄了:“我说娘娘,您就一点都感受不到圣心吗?”
苏南初继续装糊涂:“感受什么?”
李德当即收了话:“没什么,奴才还是先回承乾宫伺候了,您现在再追过去,跟奴才可没什么关系了。”
苏南初上前拦住李德,恼怒:“哪有公公这般说话说一半的,咱们这交情,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哎别!”李德伸手挡住下文:“奴才只是承乾宫太监,可跟任何人都没有交情。”
还想要拖他下水不成:“娘娘能想开便罢,想不开,永和宫会是下一个冷宫。”
苏南初眯住了眸,这老东西话里有话啊。
“娘娘若是知分寸,此刻就别再往皇上气头上撞,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不妨也问问身边下人,身为宫妃,您到底该做什么,奴才还得侍奉皇上,先告退了。”
李德收起笑脸,蜷着胳膊,端着拂尘,朝着沈璟之走过的方向走去。
苏南初没有拦着,等人走远。
蔡嬷嬷小跑过来,连忙上前搀扶:“哎呦,我的娘娘,您这是又在做什么啊。”
“皇上生气,您好好认个错不就完了吗,做何非要跟皇上拗这口气呢。”
大冷天瞧瞧这眼泪,蔡嬷嬷拿着帕子给苏南初擦着脸。
又长又高的红色宫墙蜿蜒不见底,冬日里的太阳同天空混为一色,瞧不出昔日那滚烫的光。
苏南初低头,垂了垂眸,握住了蔡嬷嬷扶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宫吧。”
琢磨着李德话里的意思,她目光深不见底。
沈璟之啊沈璟之,明妃爱你入骨,你不屑一顾,使着手段逼人家放下。
现在又闹着一出,想从她身上索求什么?
她还以为,沈璟之要的无非是她的身,又或者她的臣服,呵…倒是没想到,他这种人,也会想要别人的心。
她爱不爱他,有那么重要吗?她这一辈子不一样只能做他的妃嫔,逃不开,也躲不掉。
蔡嬷嬷看出来情绪不对,收了嘴上的念叨,小心翼翼搀扶着苏南初走在深宫之内。
……
一日之间,璋嫔娘娘失了宠,险些被杖杀,明妃娘娘喜得皇子,却性命垂危,两道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许幻云原本就不喜欢宁语嫣,自那日被宁语嫣拿着饼羞辱之后,更是痛恨入骨。
但是此刻明显不是计较这种小得失时候。
明妃产子,却没福气养。
整个后宫高位嫔妃都提起了精神,盯紧了咸福宫,盼望着皇恩浩荡,能让她们也做一回母妃。
承乾宫一时成了风水宝地,一众人没事就过去打个卡,混个脸熟。
然而好景不过两天,人群就不约而同的散了。
为啥?
第一天,宁嫔娘娘因为送饼时候,提了一句小皇子,盛宠将近一个月的恩泽断了,降为贵人,现在是宁贵人。
武美人来给皇上送茶,夸了一句大皇子生的容貌俊俏,被派去佛堂给大皇子祈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