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元年 六月十七日晚二十一点 江夏南镇某私人地下车库
昏暗的灯光下,两辆轿车抵住车库大门,两排长凳上,数十名男男女女表情严肃地静坐着。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浑身白衣的白发男子,男子一脸严肃,环顾了一眼众人,缓缓地开口道:
“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本来早就想开会了,所以一周前就通知你们了,可一直没有好的计划,所以就拖到现在,目前这些不愿意接受净化的人在他们那个邪恶政府的带领下,即将渡过龙江,上一次百越跨海大桥的净化行动其实没有成功,现在又是过桥的行动,要怎么干,大家拿个主意。”
“陈德林!你是个什么东西!顾主教呢?要你去营救顾主教,到现在为止你毫无作为,你自己在这台上狐假虎威,好歹你曾经也是高官,现在置顾主教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于不顾!你如何有资格在这里饶舌发令?台下众人又怎么可能服你?”
一个年轻女子大喊道,众人七嘴八舌地跟着附和,这个被叫做陈德林的男子却只是微微一笑道:
“教主都被米卡国政府抓了,你们为何不去救教主?”
“那个只是米卡国放出的假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老鬼冒充的!教主是被主选中的人,有主的庇护,怎么可能被抓?”
“那你们口中的顾主教呢?难道她不是被主选中的人吗?她怎么会被抓了?”
一干人等被问得哑口无言,陈德林笑了笑,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道:
“我知道我来当东国地区代主教的位置很多人会心生不满,因为这个位置很多人想坐,可我告诉你们,这个位置谁坐谁就要干事情!”
“我代行主教的这段时间,策划了蔚蓝之桥事件,虽然不顺利,但也推动了东国人的净化工作,这是我的功绩!如果有谁能干出超过的功绩,那这个位置就给他!如果不行!那就给我闭嘴!这个位置舍我其谁!老子坐定了!”
陈德林说完,凶狠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众人也以不服的表情予以回应,一中年女子见状,连忙站起身说道:
“我们都是为主工作,何必要去争谁是主教呢?这不与那些污浊的凡人追名逐利一般了吗?眼下是我们净化教全体成员生死存亡之际,政府对我们的清洗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大部分的伙伴了,现在我们更需要空前的团结才是,陈叔年纪最大,办事仔细,这个主教让他先当着,后续谁能干出更大的功绩再来重新选也来得及的。”
众人闻言,这才收起了怨气,陈德林也收起了凶狠的样子,转头对刚刚站起的中年女子询问道:
“张敏珍,最近有没有吸收新的教徒?上次施州那件事,你找出是谁残杀了我们的教徒了吗?”
“施州的事件,行凶者一直不肯让警察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想必是怕我们的报复,政府开始严打之后,我们渐渐转入在农村和县城传教,但也举步维艰,现在又在执行撤退老百姓的行动,到处都是军警和警察,确实没有办法去执行传教活动,所以……抱歉,暂时没有吸收太多的教徒。”
陈德林闻言,有几分愠色,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对对方说道:
“你说的这些困难我也明白,政府的命令我看了,过了桥要先上交所有的行李,同时还要脱了衣服检查,所以我们只能在到北岸之前就动手,原本我计划多从农村弄些老年人,让他们上桥后引爆放置在他们身体上携带丧尸血肉的炸弹,现在看来只能我们自己去了。”
“引爆炸弹的方案并不可行,老百姓都穿戴了政府配发的防护服,这种做法只能算是自杀,完全起不到太大的感染效果,只是白白浪费教徒的生命。”
一个中年男子反驳道,陈德林闻言顿了顿,转过头对一女子问道:
“我们的丧尸针剂还有吗?”
“有人举报了我们的网站,警察把我们运营网站的所有伙伴一网打尽了,丧尸针剂也被全部销毁。”
女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陈德林闻言大怒:
“才短短两个月不到,攒下的一点底子被你们全败光了!还好意思在这里来和我争主教的位子!让你们来干,教主的事业迟早被你们葬送掉!”
“你也别吼,丧尸血肉还多!再搞点注射器来做一批不就行了?到时候老子冲上桥头,见人就扎,被军警抓住前给自己一针就是了!”
一男子说完,众人皆七嘴八舌地附和,陈德林双手做出下压的动作,示意众人先安静,随即叹了口气说道:
“先别吵!政府已经禁止购买注射器了,以前我们在医院还有个内应,帮我们偷了一些,但不久前被医院发现了,早就被枪毙了,现在临时临了的,去哪里搞注射器呢?另外就是到时候桥上肯定戒备森严,军队的人荷枪实弹,我们哪有下手的时机呢?”
“你不会是怕死吧?我们这么多人,全部上到桥上,就不相信那些大头兵能全拦住!桥面上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个人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完成净化的任务。”
“那样不行!”
陈德林反驳完,继续说道:
“如果按你这种方案,一味地蛮干的话,政府如果破釜沉舟,直接炸桥了怎么办?那样的话丧尸就无法传播到龙江大桥以北!那我们的工作只能算成功了一半!”
“过了桥再动手不行吗?”
“过了桥你有机会动手吗?东西刚拿出来就被人毙了!而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前提是现在注射器都搞不到!隔着防护服你要怎么动手?当众撕扯人家的衣服吗?那防护服很结实,你能撕得开吗?”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争吵着,犹如菜市场里讨价还价、各执一词的景象。
作为一个打着所谓的“高尚理想”的邪教组织,这一幅场景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这些所谓的教徒看起来也绝不是没有欲望,都一样的好斗,一样的凡夫俗子……
“都别吵了!你们这种病态的样子,简直是丑陋无比!这个教派剩下的都是你们这群没有追求的家伙吗?”
黑暗的角落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冷漠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轮廓在灯光中慢慢清晰。
这人一手持匕首,一手提着一名男子的人头向着众人缓缓地走来。
待到看清这人的脸,众人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