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独一无二?
这词听上去怎么都和自己扯不上关系啊?
比起自己,明明林北才是那个更加受欢迎,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存在啊?
而他却和自己说了这话。
就像是表白一样。
林北为自己讲解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直到最后彻底睡着。
瞿清听到对方没了动静,下意识拿自己的手指探了探林北的鼻息。
眼前人睡的安稳,还带着些委屈的鼻音。
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看到林北,心脏便会忍不住悸动,仿佛要跳出喉咙,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及那无法停息的心跳。
可惜现在不行。
他还没有机会将那话说出口。
“林北?earth?小北?”瞿清绅探着林北,还好,林北是真的睡着了。
幸好他睡着了。
瞿清慢慢贴近林北,犹豫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小心翼翼的在林北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感受到炽热的呼吸,林北微微皱了皱眉,但也只是一瞬间。
“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啊!”瞿清躺在林北身边,静悄悄的玩着林北的手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实在好看,瞿清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看够了又把自己的手掌贴上林北的手心,就这么看着,想着,不知不觉,瞿清那只调皮的手与林北的手指扣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属实浪漫。
瞿清把被子埋过自己的脑袋,而自己则钻进被子里,双手缠住了林北的腰。
林北看上去挺壮,原来腰这么细吗?
瞿清将脑袋靠在林北的胸口,聆听着林北的心跳,做了一个记忆犹新的梦。
梦里的林北和自己都考上了J大,他对自己说喜欢自己,爱自己。与自己接吻,与自己缠绵着。
春日的雨水总是波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北把瞿清从床上捞起来时,瞿清会不愿起床了。
“那个……你能不能转过去?”瞿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呦?这话你不是昨天才和我说完吗?”林北痞痞的笑了笑,眼角弯成了一道新月,“不要,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啊?”
瞿清此时只想抽死昨天早上的自己,为什么他能说出来这么欠揍的话啊!
算了,林北都开始取笑自己了,那自己还装个蛋装啊!
这时,瞿清突然做出晕倒的动作,右手还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腰,呻吟声不断,“小北?你该不会是昨天晚上趁我睡着了对我图谋不轨了吧!我今天怎么那么难受啊?”
瞿清越演越心虚,那个对林北图谋不轨的人明明是自己。
“我?我能做什么啊?快点起来,上学去了!”林北从衣帽间里把瞿清的校服扔了出来,校服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精准的降落在了瞿清的脸上。
“唔……”衣服猝不及防的扇了瞿清一巴掌,瞿清鼓着气把衣服在自己身上套好,照镜子时,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瞿清回头看向罪恶源头林北,此时的林北正在穿外套。
原来校服也能被穿的这么好看啊。
原来校服也能被穿的这么性感啊。
但这也不是林北给自己穿他衣服的理由。
瞿清拽了拽比自己胳膊长了一截的袖口,又扯了扯低头都可以露出胸口的衬衫领子,“earth?小北?为什么让我穿你的衣服?”
本以为林北还会再找什么理由或者借口,但令瞿清没有想到的是,林北居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反问句,“不喜欢?”
喜欢啊。
太他妈的喜欢了!
瞿清没有回话,毕竟如果现在开口的话,那必定藏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好巧不巧,林北在给瞿清排队买桂花糕的时候再一次碰到了沈湫和。
“呦,来吃桂花糕啊?”沈湫和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北,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头,“哎?北子,你不是不吃甜的吗?今天改口味了?桂花糕都吃上了?”
林北没说话,只是眼睛瞟了瞟门外。
沈湫和向门外望过去,站在那里焦急等待的,正是瞿清。
“小伙子,拿好,这是你的桂花糕。”收银台的老奶奶将一大袋子沉甸甸的桂花糕递给林北,林北道了一声谢便接过桂花糕。
瞿清见林北走出来,立马扑了上去,跟个抱树熊一样缠着林北的腰,“让我看看都买了什么?”
林北为了能让瞿清看的更清楚,特意将桂花糕的袋子打开了些,“你最喜欢的红豆沙买了三块,其他的每一个都买了一块。”
“哇!小北你对我真好!放心吧!以后让你跟着我混,保证少不了你的!”瞿清抓起一个桂花糕放进嘴里,甜滋滋的豆沙和软糯的糯米在唾液淀粉酶的作用下变得更加香甜。
还是原来的味道,但瞿清却吃的更加甜美了。
是因为身边人吗?
不对,一定是因为唾液淀粉酶!
瞿清把一切都怪罪到唾液淀粉酶身上,反正也是说服自己,让谁背锅都一样。
“好吃吗?给我吃一口?”林北悄悄靠近瞿清,趁瞿清愣神的一瞬间将桂花糕最顶上的尖尖咬了下来。
当瞿清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桂花糕就只剩一半了。瞿清光速将剩下的桂花糕全部吃完,叉腰站在林北面前,在林北看来十分瘦小的身板,现在却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路。
“嘿……唔……干嘛偷偷摸摸的吃啊……唔……”瞿清尝试着将嘴里黏黏糊糊的桂花糕咽下去,却失败了,林北笑了笑,隔空抛给瞿清了一杯青提果汁。
得到青提果汁的瞿清可算是活了过来。
“不偷偷摸摸吃,不就没意思了吗?”林北耸了耸肩,一本正经的说道,“逗小孩不有趣吗?”
谁是小孩了!
瞿清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自己和林北比起来的确是小孩。
小孩个屁啊!
上课的时候,瞿清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全在林北平时听的最认真的物理课还了回来。
而瞿清还手的方式也十分幼稚,但好在两个人都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这才没被物理老师察觉。
物理老师知道林北在物理天文这一方面相当的有天赋,正好这几天市里在组织天文比赛,物理老师下课直接把林北抓了过去。
“林北啊,你看,你有天赋,还有兴趣,这个比赛含金量很高的!如果在这个比赛里获胜,那m大x大天文物理系不是随便进吗!还有两年就高考了,你得为自己做选择啊!”物理老师好说歹说,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林北居然会拒绝。
“我不去,拼命拿奖的天赋才会不值一提。”林北抛下这么一句,披了外套就打算走,但物理老师怎么可能会放过林北这么大一块肥肉呢,况且这肥肉都到嘴边了,不尝一下怎么对的起他费尽心思把人请到这里呢?
“哎呀,去去吧!你看看,m大和x大都是国内顶尖的学校了,只要你能上了这几所学校,那不是下辈子都不用愁了吗!”物理老师内心慌的一批,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
“我不可能去的,那只小儿科的比赛,我去了就是给我自己掉价。”林北微微侧了侧头,“老师,您都说了,我天赋很高,那像我这么高智商高天赋的人,您真的觉得我能看上这种比赛吗?”
物理老师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身为一名人民教师,以及一位合格的物理老师,他还是努力保持着他的镇定与从容,“那……老师可以方便问问为什么你不想参加吗?那可是x大啊。”
林北这是笑了笑,随后抛出了一句普通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的话。
“我的目标是J大,而且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概率可以考试J大天文物理系。”
林北这一系列死装发言给物理老师都震住了,不光是物理老师,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看向了林北。
育华不是没有出过考进J大的,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肯定能考上的,林北还是第一个。
有眼尖的老师一下子认出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每次考试基本上都是全科第一的年级第一林北。
“孩子,你听着,这只是一个出路……”
“我的人生里从来不需要出路,没路了我就挖地道,总有办法的。”
物理老师劝说无果,只好先放林北回教室。
林北出教室的时候,发现一群其他班的同学全都围在办公室门口吃瓜,林北也懒得理他们,现在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回班去找自己家的小傻子。
回到班里的林北却并没有看到瞿清,他转了一大圈,座位上没有,楼道里没有,图书角没有,更衣室也没有。
奇怪,瞿清一个人能跑哪里去呢?
这时,林北突然注意到本该在下课补觉的沈湫和也不见了,正想着,突然,林北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时言。
时言因为着急,现在满头大汗,满脸通红,但他现在来不及处理自己,只是一个劲地拽着林北的衣服,火急火燎的说,“林北哥!不好了!瞿清出事了!”瞿清
瞿清出事了?
林北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惊,随后扔下外套跟着时言一起下了楼梯。
五分钟前的瞿清正被一群小混混堵在校外的小巷里,其中一个带头的男生走到了瞿清面前,用他那只泥泞不堪的手抚摸着瞿清精致细腻的脸庞。
“瞿清?找到你了啊?少爷当够了吗?居然跑的这么远?”领头的混混正准备要上手,却被不远处急忙赶来的沈湫和拉住了,沈湫和边死死的抱住领头的男生,边回头对时言说道,“小言?去找林北!”
“哦?林北?”领头的男生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他一只手捂住瞿清的嘴,另一只手不停的掏着什么东西。
瞿清现在看见眼前的人,胃里不断有恶心的气体涌上来,这群人是他初中三年的噩梦,他用了整整一年才摆脱掉的梦魇。
但现在的瞿清早已不是当年任人摆布的小少爷了。
他有了朋友,有了人脉,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瞿清有了依靠。
脑子里不断涌现着林北对自己的微笑,对啊,不能让林北失望。
做好了决悟,瞿清坚定的咬住了那人的手掌。
“宫景行!你适可而止!”瞿清几乎使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出这句话,随后趁宫景行不注意,直接绕到了马路牙子上。
此时的瞿清只想抽死自己,自己干什么非要出校买烤肠啊?还非要拉着时言和沈湫和一起。
“瞿清!你敢咬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宫景行侧眼瞥到了一个易拉罐,于是使出全身力气将那个易拉罐踢向瞿清。
粘稠的液体溅了瞿清一身,也溅到了林北的衬衫上。
瞿清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宫景行他们一定会光明正大的扇他一巴掌,可真真正正到了这时候,瞿清却发现,自己早就对他们的霸凌麻木了。
心脏被荆棘狠狠刺出伤口,又怎么可能只在短短一年就愈合呢。
就算愈合,那也会落下恐怖的伤疤,伴随终生。
瞿清面无表情的擦着饮料留在自己衣服上的液体,却发现怎么也揉不掉。
反而把自己的手粘的黏黏糊糊的。
“宫景行……”瞿清向对方露出了一个绝望的微笑,“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宫景行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儿子,没有学校敢管他,但所有学校却都抢着要他,几顿校园暴力就可以换来副局长的青睐,对于那些普通的学校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放过你?”宫景行笑了笑,“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么一个随叫随到的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你走呢?”
沈湫和瞳孔地震,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那些人不是在开玩笑,他们是真真正正霸凌过瞿清,强迫了瞿清一整个童年的人。
“嘿!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是你们不许动瞿清!”沈湫和直接站在了瞿清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宫景行的视线。
“哦?你又是谁啊?瞿清的男朋友?那个叫林北的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哈哈哈哈?”宫景行转过身,和他的几个小弟们捧腹大笑起来。
沈湫和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和瞿清有什么矛盾,但在他看来,那个叫宫景行的一定是个傻逼,而且还没有父母的那种。
“行了,湫和,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快回去吧,别告诉老师……”瞿清早已心如死灰。
他是一个内心多么强大的人啊。
但内心再强大的人,也会害怕做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