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卡着那条线跑过去的曾寻三人回头望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险,刚刚过线。”
苟念恩呼出一口气呢喃道。
要是被他爹知道他来参加天骄盛会竟然在第一关因为迟到被淘汰,恐怕要脱一层皮。
曾寻也是点了点头,心有余悸。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隐藏规矩。
常云不好意思的道歉道: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教我轻功,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苟念恩随意摆了摆手。
“嗨,说的什么话。”
曾寻一把拉着两人道:
“别啰嗦了,快走,谁知道还有没有类似的隐藏规矩?”
说罢,他竟然一手一个,拉着两人直接飞身而起,一步跨越数十米。
在身形即将落地的瞬间,脚下又忽然升起一朵青云。
再次将三人托举升空,滑向数十米外。
连续几个起纵,便已经落在了那处海礁浅滩之外。
身形刚落稳,苟念恩便忍不住震惊道:
“曾师兄,你刚才用的可是儒道神通平步青云?这不是二品修为才能运用的吗?”
曾寻轻轻笑了笑。
“别误会,我离二品还差的远呢,我那只是平布青云的雏形,真正的平步青云能御风遨游,转瞬间飞遍五湖四海。”
苟念恩没再说话。
就算是雏形,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出来的。
‘难道...曾师兄已经三品了?不可能吧?太夸张了吧?’
但仔细想想,苟念恩又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他身为天骄榜第十位都已经四品了。
作为第一位的曾寻就算是三品,也似乎说得过去。
常云不懂这么多门道,而是指着前面的海礁问道:
“二位兄弟,这个就是刚才那个道宗天骄说的问道大阵?看上去似乎就是几块石头嘛,这个很难闯过去?”
苟念恩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读书少,我不怪你。’
曾寻则耐心解释道:
“这一处海礁之中蕴含着极为惊人但却又平稳异常的天地元气,想必是徐师叔亲自布置的。道宗问道大阵乃是直指本心的阵法,寻常人若不能行事由心,心不由己,己不由身,便会被阵法阻拦,难以寸进。”
苟念恩插嘴道:
“没错,所以道宗弟子虽然不多,但门人一个个都是天生修道之人,心境之高,心性之纯,冠绝天下。”
“不过区区问道大阵,论阵法一道,天下谁能与我天山仙门相比?”
忽然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三人转头望去,神色各异。
曾寻的眼里依旧平静无波,就像看路边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苟念恩的目光则有些嫌弃,又有些羡慕。
常云则是满眼好奇,盯着那人脚底下的东西看个不停。
“苟兄弟,他脚下踩着那个是什么?为什么他能飞?他是地仙吗?”
常云笑声向一旁的苟念恩问道。
苟念恩切了一声,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声音道:
“他要是地仙我都能是神游了,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
常云依旧好奇不已。
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衣着华丽,器宇轩昂。
关键是,他竟然悬浮在半空中。
因为他脚下踩着一个似剑飞剑的长条形物体,更像是一块小号的门板。
曾寻则耐心给他解释道:
“此人是天山仙门的弟子,名为皇甫月,是天骄榜第七名的弟子。他脚下那个是天山仙门炼制的飞行法器,就算不是地仙,也能驾驭飞行。天山仙门自七年前创立,开创了九州术法炼器和炼丹一道的先河,是一个极为了不起的门派。”
常云恍然大悟,不禁大感神奇。
皇甫月听到曾寻对自己师门的尊崇,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居高临下朝曾寻拱了拱手道:
“还是曾兄有见识,皇甫月有礼了。”
曾寻微微躬身,算是回礼。
一旁的苟念恩却是冷着脸,满眼不屑。
他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受到他爹苟娃的影响。
因为多年前一桩祸事,双旗镇当初差点覆灭在天山仙门宗主瑶光的手上,所以每次提起这个门派,苟娃难免会有不悦。
所以漠北武宗上下,对于天山仙门也始终带着些许敌意。
皇甫月性子高傲,看苟念恩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寒声道:
“不像某些人,明明受着我天山仙门的好处,却还不知道感恩,还好意思自称天骄,呵...”
听他这么说,曾寻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这些天相处他可是十分清楚苟念恩的性格。
这小子典型的天不怕地不怕,谁惹他他都敢炸毛。
果不其然,苟念恩顿时大怒,指着皇甫月怒道:
“小白脸你放屁,小爷我什么时候受了你天山仙门的好处?给我滚下来,说清楚。”
皇甫月双手负后,俯视着苟念恩冷笑道:
“没受过我天山仙门的好处?那你腰上那柄一品法器刀是从哪里来的?恬不知耻。”
曾寻皱了皱眉,看向皇甫月严肃道:
“皇甫月,够了。”
皇甫月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苟念恩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弯刀,怒道:
“放屁,这把刀红玉师伯亲自为我打造的,跟你们天山仙门有个屁的关系。我再跟你说一遍,给我滚下来...”
说着,苟念恩已经握住了刀柄,眼看就要拔刀。
曾寻一个闪身挡在了苟念恩身前,按住了他的手劝道:
“念恩,你的刀想必已经多年未曾出鞘,为的就是蕴养刀意,若此时出鞘,必将前功尽弃,冷静点。”
苟念恩一怔,果然稍稍平息了些许。
皇甫月冷眼看着苟念恩,嘴角勾了勾。
“哼,就算是许灵尊给你炼制的,也是用的我天山仙门的炼器法子,你们武宗可没有这个本事,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皇甫月便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去,发现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腰间木剑的剑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
这个往日里憨厚天真的青年,此时身上剑意之纯,简直骇人听闻。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一旦出剑,必定是毫无保留,一剑必杀。
曾寻身形一动,挡在了常云面前。
看到曾寻的背影,常云身上剑意顿时消散。
他侧过头,从曾寻侧边仰头看向他。
“曾兄,我不用养剑意。”
曾寻顿时一阵头大。
这两个人,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师弟,怎么像是两个巨婴?
不过曾寻自然不会怪他们。
他抬头看向皇甫月,语气平淡无波。
“你若再敢多说半句不敬之话,我把你三条腿都给打断,不信你就试试...”
皇甫月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还是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也只是哼了一声,跑到另一边去了。
蓬莱岛上那座道宫深处,徐子婴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这最后一个,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