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难道这小子一体双魂?!”无支祁的神魂被严冲身上显化的人影一剑斩退,本体上两只眼睛射出金光看向严冲闭着眼睛的本体。方才一瞬间他的神魂持着定海棍虚影与张先生的虚影硬撼一记不分高下,孰料下一剑力量暴涨,竟然险些将神魂衍化的定海棍一剑击溃。而且严冲身上爆发出的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不对...这是神魂烙印?”
“果然他妈的张老头这个阴贼,不知道在虫子身上留下多少道分魂!”严冲本体眼睛微闭面无表情,背后的虚影却显得多了几分灵动。陶洮遥遥看着张先生的虚影一剑接一剑不停将无支祁的神魂压着打,嘴里小声嘀咕。而无支祁似乎对那融合了帝剑威压的剑影颇为忌惮,手中定海棍的虚影不停变幻着位置招架剑影,不敢有分毫放松。饶是如此他手上棍子的虚影也越来越淡,似乎随时会在长剑重击之下溃散开来。
“本君神威,岂是一个小小烙印可挡!”无支祁手中棍影到底还是没能扛住剑影的不断攻击,在手中溃散开来。无支祁的神魂虚影猛然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散落的神魂之力一口吞尽。随即神魂虚影的眼睛也和本体一样放出金光,而后纵身而起朝着张先生的虚影扑去。“让我看看你的烙印能有多强!定神之法!”
长剑回还,却已经来不及拦下无支祁的神魂。庞大的猴子虚影两只拳头先后轰击在张先生虚影胸前,同时两只眼睛中骤然射出金光,赶在拳头之前没入张先生的虚影中。手中长剑在这一刻已成累赘,但是那两股金光的威能却让他的动作凝固一瞬,而后无支祁两只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的头脸上。两只庞然巨物一静一动撞击出震天巨响,让旁观的陶洮都有些无法忍受。他的神魂虚影显化护体,神色复杂的看着无支祁将张先生的虚影抵在墙上一通爆锤。
“水君,久闻大名!”抬手拿住无支祁的拳头,张先生的虚影终于磨灭了金光带来的束缚之力。单手在胸前掐成印诀,随后重重落在无支祁胸前,将他的神魂一击击退。张先生的虚影已经有些模糊,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竟然重新凝实起来。他微微笑着看向无支祁的神魂,随后单手伸出不停变幻印诀,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无支祁的神魂笼去。“我衍化的力量,如有误差还请水君指正!”
“有意思,原来世上巫术并未断绝传承!”无支祁的神魂神色奇异,同样伸出掌指与张先生遥遥相对,手指弹动间将朝他袭来的力量尽数击溃。两位庞然大物分立两侧,遥遥催动着巫术互相试探。张先生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明显,无支祁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张先生衍化的巫术有些似是而非,但是威力却比他催动的正统巫术更为强悍。其中夹杂着一股类似万民心念的勃勃生机,让他的攻击极难磨灭。“借助万民之力衍化巫术?小子天真了!”
随着无支祁的一声暴喝,他的指掌猛然转向自己。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神魂虚影中,让他的神魂之力暴涨。同时张先生的虚影为之一滞,手中印诀飞快转向自己,但是速度却比无支祁慢了一步,不等他的虚影完成强化,无支祁已经合身扑至!一只手掌重重卡在张先生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扶上他的头顶。无视了张先生不停轰击在身上的拳脚,无支祁口中发出一声奇异的呼喝。
张先生的虚影瞬间黯淡几分,拳脚动作也变得迟滞。无支祁动作不停,按在张先生头顶的手掌抬起重重落在张先生胸前,同时他的神魂之力呼啸着将闭眼站在原地的严冲笼罩,竟然强行将张先生和他的联结生生切断。无支祁神魂中夹杂着巫术的力量,让一人一魂同时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张先生的分魂本就不强,灵觉衍化的巫术终究无法抗拒无支祁的正统巫术,被他强行摄住心神。而严冲早在张先生虚影出现的瞬间就陷入沉眠,而今被无支祁切断两者的联系,张先生的分魂无法从严冲身上得到补充,再度醒来也在无支祁手下失了还手之力。
“轮到你了!”张先生的虚影终于在无支祁不断攻击下消散,他神色暴戾的转身看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严冲。口中的大喝挟着巫术力量将严冲强行唤醒。随着意志苏醒的还有他那无与伦比的警觉,严冲甚至都来不及观望周围的变化,身形在灵觉驱使下猛然后退。无支祁似乎没料到严冲的本体动作忽然如此迅捷,当头落下的两只拳头重重落在地上。而严冲后退的身形也是一怔,随后灵觉呼啸着汹涌而出,在自己身前显化一个凝若实质的高大身影!
“好!”陶洮看着严冲的灵觉显形化为自己,一时忍不住竟然高喊出声。随后醒觉场中两人如今正在对峙,又缩头缩脑的强忍着兴奋,一脸期待的看着重新显化的灵觉虚影。严冲的注意力如今完全都在自己的灵觉化身上,他抬起手看了看,随后竟然无视正朝自己扑上来的无支祁,扭头看了一眼本体!
灵觉如今有一种拂去尘埃的轻松之感,和一种可掌万物的霸道。似乎张先生的分魂之前对他的灵觉有一种压制,而今分魂被无支祁打散之后,灵觉才恢复了自由灵活和本就该有的强横!
加上吞纳的百灵死魂全部被他吸收,连残存的死魂之力之前都被无支祁强行磨灭了其中意志,被他的灵觉尽数吞纳。如今的灵觉仿佛解去枷锁,飙升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使得他的自信也空前膨胀,在面对着无支祁的神魂攻击时都敢分心旁顾!
灵觉之力在身前呼啸而过,将无支祁的攻击强行带歪。严冲眼神中闪烁着因力量暴增而喜悦的光芒,探出手去抓住无支祁的脖子。灵觉化作缕缕飘带显出形来,将无支祁的手脚强行缚住,而后灵觉所化的人影举拳砸在无支祁的后脑!
“小子,你还是没明白...”凭空出现一阵微风,将严冲的拳头生生挡住,并且将其上附着的力道全部化解。而周围束缚着神魂虚影的飘带也被一缕如刀风刃切削殆尽,随后无支祁脚下借力,将严冲的灵觉虚影撞翻在地。“化天地万物为己用,方为巫术!”
“是吗?”严冲眼中神光暴涨,一支剑影在手中疾速变幻,朝着无支祁的脖颈削去。同时他的本体手中灵武出现,灵觉承托着他的身体向无支祁的本体冲去。行进途中单手掐诀,竟然催化出与之前无支祁巫术类似的力量!“如果我可以身化万物,是不是就可自称大巫!”
无支祁的神魂疾速回援,在灵武砸伤本体之前催动一缕清风将严冲拦下。但是那道类似巫术的力量竟然透过他的阻拦冲向本体,在他面前生生幻化作一只九尾狐!严冲的灵觉虚影看到本体受到神魂虚影的拦截,身形晃动间与本体共同进退,同时虚影上散发出和巫术类似的力量。无支祁挥手探出一道力量将那只九尾狐击溃,随后看着他的灵觉虚影形态不断变幻,竟然在他面前化作英招的形态!
“水君,巫术...就是这样吗?”严冲神色奇异的看着自己的灵觉虚影挡在无支祁的神魂和本体之间,甚至虚影散发的气息都与他本身毫无关系,仿佛那就是一只活过来的英招!但是其动作却完全在严冲的掌控之下,甚至他隐隐有种错觉,自己不止可以操控灵觉衍化英招,之前的百灵死魂虽然消散,但是仍在自己灵觉中留下烙印,随时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衍化诸灵!“还是说,需要将它的威能全部衍化才算大巫?!”
“后生可畏。”无支祁的虚影感应着面前英招的独特气息,浑身气势缓缓回落。他能在上古诸多大巫的猎杀中搅风搅雨,自然是不会畏惧面前的后世晚辈。但是严冲现在灵光一闪的衍化,和他灵觉中隐隐散发的万民之力,让他仿佛回到当初与禹皇签订协议的那一刻。看着严冲本体持棒傲立,身后虚影缓缓变幻,英招那带着羽翼的马身在严冲的意志之下化作一只六足四翼的怪蛇,朝着无支祁的神魂发出一声戾叫。“收了神通吧,小子。肥遗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巫之道,没想到竟能传承下来。”无支祁的神魂看着严冲的灵觉虚影缓缓收敛,叹息一声回归自己本体。他的神魂当世无匹不假,但是与灵魂中传承了巫术的严冲相搏,却是他做不到的。这种情势无关实力,而是他当初沉眠时与禹皇签下的协议。虽然不知道严冲为何能将自身的力量衍化出诸多灵兽,但是除了巫术,无支祁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力量能做到。“刚才那位是谁?”
“这个吗?”严冲催动灵觉凭空衍化张先生的形貌,像是炫技一般展现在无支祁的眼前。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张先生的虚影在自己催动下立在空中缓缓旋转,随后挥手间散去灵觉。“他是我师傅。”
“可怕的人类。”无支祁看着空中的人影瞳孔微缩,随后双拳缓缓放松垂在身侧。直到严冲散去空中的人影,他才得以放松心神。严冲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紧张,催动灵觉锁定这位水君。无支祁感应到他的戒备,毫不在意的朝他挥了挥手。“小朋友别紧张,我要是想动手,你那不熟练的巫术还抵抗不了。”
“你这位师傅...实力不俗。”似乎感应到严冲对他的话有些质疑,无支祁抬手催动神魂衍化一只惟妙惟肖的英招,活灵活现的朝着严冲发出一阵咆哮。看着严冲惊诧的眼神,无支祁手心里不断衍化出各种上古灵兽和高大人影,一时间各种咆哮嘶鸣混着人声响彻周围。甚至连无支祁的身形都不停变幻,似乎连自己本体的生命本质都随之变幻。“巫术而已,本君修习了几千年,虽然收拾你这位师傅有些棘手,但是你这种小朋友,目前来说还有些不够看。”
“水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巫术?!”陶洮看到两人力量已经收敛,从旁边磨磨蹭蹭的溜过来。他避开严冲意味深长的眼神,故作惊诧的盯着无支祁。“难道是沉眠之前,禹皇传你的?”
“就你这小东西屁话多,本君的巫术传自上古!”用嘲讽的眼神瞥了一眼陶洮,无支祁赶苍蝇似的朝他挥了挥手。随即目光转向严冲,犹豫了一下才从神魂之中取出一枚光点,晃晃悠悠的朝着严冲飘去。“既然传承巫术,按照协议本君不可为难于你...这是关于上古巫术的一点运用之法,可以将你身上的隐患消除。”
严冲诧异的盯着朝自己飘来的小小光点,冷不防它的速度骤然加快没入他的额头,随后严冲灵觉一阵震颤,竟然飞快的集中在一起。陶洮在旁边看着严冲痛苦的闭着双眼,忍不住看向无支祁。
“水君,你为何这般轻易就送出传承之光?”
“这不就是你带他来的目的吗?滚吧小吃货!看见你们这些小东西就烦!”
等到严冲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重新立身在之前的岸边。陶洮正百无聊赖的蹲在身旁看着河水发呆,感应到他恢复神智豁然起身。
“虫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迎着严冲审视的眼神,陶洮竟然缓缓后退。虽然严冲没有动用一丝力量,但是单纯肉身带来的压力就让陶洮生出一种危险的感应。直到两人拉开足有几十米的距离,陶洮感觉冥冥中的那丝危机感有些消减才缓缓停下脚步。“你可不要冲动,只要不动手我就解释给你听!”
“好,你说...不对!”严冲抬手召出自己的灵武,抬腿迈出一步竟然直接到了陶洮面前,甚至只差一丝就要撞上陶洮的身体。他的神色霍然变得惊诧,随即脸色骤然阴沉如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