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直勾勾地凝视着他,那股潜藏在心底,从儿时起就从未被磨灭的执拗,像是被点燃的野火,瞬间死灰复燃,熊熊燃烧,势不可挡。
我不在乎。
什么流言蜚语,什么桃色新闻,什么老师弟子的,全都无关紧要,我根本不在乎。
我就是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又能怎样?
我是你养大的又怎么样?
你养大了我,自然就属于我!
“你不知道。”千寻疾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心疼,他轻轻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小时候哄她入睡那般,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
凭借着封号斗罗的强大实力,叶澜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布。
“你想要实力,老师给你;你想要权力,老师也给你。但是有些东西,老师不能给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是他坚守底线的最后倔强。
不可以,叶澜。
你听见了吗?
老师说了,不可以!
呵——
叶澜失笑。
“那谁能给我?你又打算把我打发到哪个男人身边?”叶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落寞,眼神带着一丝哀伤直直地看向千寻疾,“是玉小奇,还是宁风致?”她的眼中泛起一层泪光,更添楚楚可怜。
最懂彼此的人,才知道如何直戳对方的痛处。
叶澜明白老师哪怕是出于利用自己的目的,也绝对不会让自己与他人成双成对。
老师,那你在做什么?
最开始失去分寸的人是你!毫无缘由、无条件对我好的人也是你!
你让我的生命里只有你一个男人,却不允许我爱上你?
此刻,两人已然着手尝试研习武魂融合技,心意相通的程度远超常人,许多话语无需言明便能心领神会。叶澜虽未将心中所想尽数道出,但千寻疾却已然听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我……
一瞬间,千寻疾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原本沉稳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他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温和的叶澜,会用这般尖锐的话语来质问自己。
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最初对她的“无条件”,不过是出于私心,想要将她彻底掌控,让她成为自己手中一件注定锋利无比、能够肆意驱使的武器呢?
可现在看来,在这场漫长的“驯养”游戏中,到底是谁驯养了谁?
叶澜并未就此罢休,她眼中泪光闪烁,带着满心的委屈继续说道:“又或许,唐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教皇殿的某些长老,不也觉得我嫁过去能打破僵局吗?”她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凉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带着她满心伤痛的匕首,直直地扎进千寻疾的心里 。
你真的能把我让给其他人吗?
他做得到吗?
千寻疾,你问问你的心,你心里难道一点都没有我?
千寻疾僵立当场,呼吸一滞,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的慌乱闪过,不过很快便被他强自镇定下来,恢复了身为教皇的威严与冷峻。
“小澜!”千寻疾轻声轻气地呵止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将自己如此出色的弟子,许配给那种平庸无能之辈?
他明明……
他不能。
他的手捏在她的肩上。
一阵死寂如潮水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每一秒的沉默都像是在为这场对话画上沉重的句点。许久之后,叶澜缓缓抬起头,目光却早已没了方才的波澜,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对不起,老师,是我失态了。”她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带着无尽的心灰意冷。
“我现在身上有伤,实在没法送您了,您自便吧。”她微微偏过头,不愿再看向千寻疾,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再次撕开刚刚结痂的伤口。
她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千寻疾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叶澜躺在床上那单薄的背影,满心的疼惜如同潮水般翻涌,可那些关切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最终只化作了几句干巴巴的哄劝。每一个字出口,他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空洞。
千寻疾:“小澜,老师给你一块十万年魂兽的魂骨,好不好?”
别生气了。
见叶澜依旧毫无反应,他赶忙追补道:“你不是心心念念,一直想去冰火两仪眼修炼吗?等这次大赛结束,老师挤出时间来陪你去。”
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琢磨,陪人修炼这事是否曾在自己过往的人生轨迹中出现过,又是否会突破老师与弟子之间约定俗成的界限。
叶澜:“……”
还是不说话。
千寻疾:“你心心念念要将夜莺堂升堂为殿的事,老师一直记在心里。一周后,长老供奉会召开,届时老师定会力排众议,支持你将此事促成。”
夜莺堂,在武魂殿中虽财力雄厚、家大业大,然而与供奉殿、长老殿以及教皇殿这些老牌核心殿堂相比,地位上依旧存在着不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