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林聊到了晚上,安安都来公司了,我感觉也应该差不多了,就开车回家休息了。
接到陈博的电话后,我看了看时间,匆匆从床上爬起来,开车直奔三亚凤凰机场。
到了接机口,陈博一身疲惫地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一看到我就满脸抱怨:“你这日子过得真滋润啊,才结婚就让我来跑业务了!你总裁老婆呢?”
我笑着接过他的行李:“还在苏州,等她忙完了,我在安排去家里吃个饭。走吧,咱们先去民宿住,暂时只能委屈你了,房子还没租到。”
陈博叹了口气:“你可真够悠闲的,婚结了,工作还没完全上正轨,就先让我来给你打工了。”
我也没回嘴,开着车一路往民宿走去。车里,陈博一边看窗外的三亚夜景,一边和我闲聊:“说真的,海南的环境是真不错,等我们公司盈利了,我也想在这儿安个家。”
“行啊,到时候你也找个老婆,咱们两家在这儿定居。”我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到了民宿,我把陈博的行李安顿好,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他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还不错,就是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抓紧找房子啊!”
“放心吧,房源我已经看了几个,明天就去实地看看情况。”
陈博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突然问我:“对了,你领证这事儿,我看你也没大张旗鼓啊,怎么着,周总裁对你还挺低调的?”
我愣了一下,没接话,只是岔开了话题:“你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看几家合适的办公室。咱们公司成立的事不能再拖了。”
陈博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行,听你的。”
我和陈博正聊着公司的事情,手里的茶都快凉了,突然就看到文雅从房间走了出来。她坐在我旁边,眼睛随意地瞟了一眼陈博,没什么表情地问:“这位是?”
我笑着介绍:“这是陈博,我们的股东之一。以后公司成立了,他负责客户拓展和运营支持。”接着,我又对陈博说:“这位是文雅,以后主要负责财务和营销执行的管理。”
陈博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文雅,热情地伸出手:“你好,文雅,我是陈博,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文雅倒是显得有点冷淡,轻轻握了一下手,敷衍地说了句:“你好。”随即就把目光转向了我:“天泽哥,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肚子快饿扁了。”
我笑着摆摆手:“再歇一会儿吧,等陈博也缓过劲儿了,我带你们去吃火锅。”
一听到“火锅”两个字,文雅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了起来:“火锅?那我得赶紧回去化个妆!”
“吃个火锅还化妆?”陈博一脸无语。
文雅站起身,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回头:“怎么着,火锅这种有仪式感的事当然得打扮打扮,不然不尊重食物。”
我和陈博相视一笑,陈博摇摇头:“年轻人的想法,我是搞不懂了。”
“习惯就好,文雅就这样,等公司成立了,你就知道她的活力能有多惊人了。”
“但愿吧,别让她用这份活力怼客户就行。”陈博开玩笑地说。
“放心,她分得清场合。”我喝了口茶,看着文雅回房间的背影,心里有点感慨:这支小队伍已经初见雏形,希望未来能走得顺利一些。
到了火锅店,我随手翻了翻菜单,点了许多菌类。陈博看着满桌子的菌子有点疑惑:“天泽,你这是爱上菌子了?”
文雅挑了挑眉,忽然问我:“天泽哥,你是不是去云南吃过菌子?”
我笑了笑,把菜单放到桌上,点了一根烟:“还真有一次有趣的经历,是在云南的事。”
“啥事儿?”文雅来了兴致,支着下巴等我讲。
“那年去朋友家玩,他家是大理的。当时他在厨房炒菌子,结果电话响了,他接着电话就让我帮忙看锅。”
“然后呢?”陈博也被吸引了。
“我哪会炒菌子啊?就拿起锅铲装模作样地翻炒了几下,突然想起盐不知道够不够,就尝了一口。”
“这倒是常见操作啊?”文雅不解。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过了几分钟,他家养的鸡从门口晃悠进来了,朝着锅嗅了嗅,然后看了看我。我朋友这时候回来了,瞟了眼锅,跟我说:差不多熟了,加点水淀粉勾芡就行。”
文雅听得一脸期待:“然后呢?”
我苦笑着吸了一口烟:“我这才意识到,出事了那菌子是生的,不能生吃。我当时尝了一口,估计被鸡闻出了啥不对劲,那鸡看我的眼神,估计在想‘完了,这锅恐怕废了。”
陈博顿时大笑,差点没拿稳筷子,文雅笑得前仰后合:“天泽哥,你是不是后来被吓得再也不敢乱尝锅了?”
“可不是嘛!自那以后,菌子没熟我都不敢靠近,更别提尝了。”我摇了摇头,苦笑说道。
吃到一半,正和文雅、陈博聊着,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我大姐的电话。那一瞬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慌。
我大姐结婚以后就去了新加坡,很少打电话回来,更别说直接找我。想到当初买房子时她还出了不少钱,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火:“文天泽!你怎么回事?结婚了也不和我这个大姐说一声?还有,当初的房子你怎么卖了?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餐桌瞬间安静了下来,文雅和陈博都停下筷子,疑惑地看着我。我强挤出一丝笑,站起身端着手机走到火锅店外。
“大姐,你听我说.......”
“你还让我听你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大姐都不放在眼里了?!”大姐的声音透着失望和愤怒。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房子的事,是我处理不当,对不起……结婚的事……嗯,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来不及告诉你。”
“特殊情况?你这不都是理由吗?”大姐冷笑了一声,“我问你,那林茜呢?你当初为了她买房、背债,当初不让你买你就是不听!结果现在你又结婚了?还是和别人结婚!你是不是疯了?”
提到林茜,我心里刺了一下,顿了顿,说:“林茜的事,过去了。现在……大姐,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做出了一些决定。你别太生气,我回来找机会和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大姐的语气缓了下来,但依旧严厉:“天泽,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是有些事不能这么糊弄过去。你结婚了,婚礼呢?人家女孩家里怎么会同意这么随便?还有,房子的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大姐,房子的事我会尽快处理,我欠你的一定还。至于婚礼……三年后办,这是对方的意思。”
“对方?到底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房子的钱大姐不在乎,可是你也太胡来了。爸妈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是苏州的一个女孩。”我简短地回答。
大姐的语气有些意外,但没多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行吧,天泽,我也不想再和你吵了。你把日子过好,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过几天我回国了,我再跟你算账。”
“好,大姐,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靠在火锅店外的墙上,点了根烟,望着远处的车流发呆。
等我整理好心情回到餐桌时,文雅打趣道:“天泽哥,被谁训了啊?脸色这么差?”
我笑了笑,摆摆手:“家里人,别管了,咱们继续吃。”
陈博却认真地看着我,低声说:“天泽,你要是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兄弟在呢。”
文雅也点点头:“是啊,天泽哥,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了,我们能帮的地方,别客气。”
我心里一暖,看着他们,举起酒杯:“好,那就谢谢你们了。干杯。”
夜色深沉,我将文雅和陈博送回了民宿,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一个人驱车回到了周贻的别墅。路上车少,空旷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但我的心却被白天大姐的质问搅得乱成一团。
回到别墅,我推开门,房子还是那么大,却空无一人,显得冷冷清清。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大姐今天的那通电话。
“天泽,你怎么连房子都卖了?”她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
当初的那套房子,车子的首付是我出的,但房子的首付,却几乎全靠父母和大姐的支持。大姐结婚后本应该不能那么帮助我的,怕她被说伏地魔,但为了帮我,她硬是挤出了积蓄。而如今,房子没了,车子也换了,我却搞得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我狠狠吸了一口烟,胸口涌上一股压抑不住的愧疚感。大姐骂得没错,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弟弟。无论是对家庭,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我都一次次让关心我的人失望。
这一切,似乎都能追溯到林茜。当初为了讨好她,我毫无保留地付出,甚至把家人辛苦攒下的钱都投入进去,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背叛和巨额债务。如今想起,心口依然隐隐作痛。
烟抽完了,我走到酒柜前,随手拿起一瓶红酒,倒了一杯。酒液倒映着灯光,一如我的心情,沉沉暗暗。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愧疚和疲惫。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偶尔从窗外传来。我望着周贻专门给我留的房间,心里却充满了矛盾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