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你败过吗?”
陆逊还在仰面望着不断高升的孔明灯,忽然,他听到了范阳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陆逊皱起眉头,随即凝视范阳,而范阳则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陆逊,你败过吗?”
为了让陆逊听得更清楚一些,范阳索性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陆逊皱眉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阳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好奇,所谓我的‘图谋’究竟是什么吗?”
陆逊没说话,只是狐疑的盯着范阳。
范阳似笑非笑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伯言,你输了!这一局,你一败涂地了!”
陆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他看着范阳成竹在胸的姿态,也隐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但他还想耐着性子,听范阳将观点阐述清楚。
“与你交战之初,也就是两军对峙之时,我就暗暗在心中制定了三条战略目标。”
“第一,我是想与你更近的接触接触,看看你到底有多么聪明,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范阳微微一笑,说道:“事实证明,你真的没让我失望,我一直在内心深处很尊重你,将你视为对手,看来是没错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主动被你擒住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陆逊闻言,默然不语,虽然范阳称赞了他,但他完全没有那种欣喜的感觉,反而心情十分复杂。
范阳笑着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我想通过我的被擒,吸引你的全部注意力。”
“果然,你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你想试着将我策反,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而吸引你的注意力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便是,牵制住了你的主力大军的行动。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自从我被擒以后,你没有主动发起过任何军事行动。”
陆逊眯起眼睛,这两点果然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既没有想到范阳会如此重视自己,更没想到自己也会如此的重视范阳。
表面上,陆逊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将范阳视作对手,只当他是一个聪明的敌人。
可陆逊的所作所为,明显并不只是将范阳当做一个普通的敌人。
在这一点上,两个人倒是出奇的默契。
范阳继续说道:“第三!也是我最重要的目标之一,我的计划是生擒了你!”
“什么?你生擒我?”
陆逊闻言登时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凌统着急忙慌的纵马驰来中军,狼狈喊道:“大都督,不好了,蜀军冲破了我军防线,即将打进辕门……”
“什么?!”
陆逊大惊失色,猛然想到了刚刚自己亲手帮助范阳放飞的孔明灯,恍然醒悟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祈愿灯!是你们发动总攻的信号灯!”
范阳笑道:“没错,这还要感谢大都督你,要不是你亲自帮我点火,给我提供了做灯的材料,恐怕我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发出总攻的信号……”
陆逊的脸色一时间难看到了极点!
杀人诛心!
范阳的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合着是自己帮他完成了与外面蜀军的通讯信号?是自己亲自提供材料,并协助他放飞了那个奇怪的灯!
陆逊紧紧地抿着嘴角,仿佛快将嘴唇咬出了血。
“是……看来是我无知了,我哪里料的到,灯居然会飞,而且还是你们总攻的信号?”
陆逊的双眼仿佛失去了神采,望着范阳无力的说出了这番话。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兵不厌诈,往往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越会变为现实。”
“大都督,你还和这小子鬼扯什么?为什么还不杀了他?”
凌统的一声怒喝,彻底唤醒了陆逊,陆逊的目光逐渐的坚定下来,咬牙道:“凌将军,前军就交给你了,尽可能的挡住刘备,能挡多久算多久!”
范阳闻言微微一皱眉,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陆逊要做什么?
“是!”
凌统应了一声,随即恨恨的瞪了一眼范阳,转身纵马离开。
“杀!!!”
营内四下杀声震天动地,张苞与张嶷此时勇不可当,率领战天的精锐战士八百余人,将他们身边的吴军全部杀死。
很多东吴兵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张苞手起刀落的砍掉了脑袋!
陆逊听着四下的喊杀声,逐渐的镇定下来,望着范阳的目光也逐渐平静下来,说道:“这又是你的杰作吧?”
范阳点头道:“是的,我被擒,吸引你的注意力,这个时候我叫我的部下全部渗透进你的军营。”
“我一千八百名最精锐的战士,渗透进你的五万大军之中,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陆逊的表情愈发的难看了,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目光逐渐冰冷。
这时,张苞与张嶷带领数百将士,已经杀了过来,在将陆逊包围的一刹那,关银屏也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地落在了范阳身边,抵过了一柄带着刀鞘的环首宝刀!
“呐,你的刀!”
关银屏的目光依旧那么高冷,但她的行为还是很让范阳感到暖心的。
这把刀可是他师父黄忠送给他的,真弄丢了,他不好对师父交代倒是小事。主要是他自己也心疼啊。
范阳笑道:“谢啦,关大姐!”
“靠!不是告诉你别叫我大姐吗?”
关银屏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范阳没有理会关银屏的埋怨,而是抓起刀默默的望着陆逊。
陆逊身边的亲兵都傻眼了,此刻他的身边只有两名最贴身的亲兵,纷纷拔出刀剑护在了陆逊的身前。
陆逊默默的叹息一声,说道:“不必,你们的收起刀剑。”
“大都督,让我们保着你冲杀出去吧!”
“对,我们跟蜀军拼了!”
陆逊默默的半晌没说话,终于,他再次望向范阳,说道:“你赢了,也许没有把你当做对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误。”
“而不能与你共事一主,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范阳笑道:“伯言,你错了。我们终究会共事一主的,这只是早一天与晚一天的事儿。”
陆逊闻言狐疑道:“此话怎讲?”
范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与你接触这几天,从来没有试图说服你归顺我家陛下吗?”
“第一,我很清楚,你不是用言语能动摇的人,这一点我最清楚,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第二,你觉得要你归顺,真的那么难吗?与其白费口舌,我还有更好,更高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