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个意外,随遇漆黑的眸子却深沉如水,唇边更是勾起一抹讽笑,看得谢迩安浑身不舒服。
“欲擒故纵?”果然,那张凉薄的唇一张嘴就没好话。
去你妈的欲擒故纵!
谢迩安不客气的一抬腿,就顶在随遇最软弱的地方,疼得随遇险些扑在谢迩安身上,好在他没有,强忍着疼微微躬身站起了身。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若不是紧攥的拳头,手背以及额头凸起的青筋出卖了他,谢迩安都要以为自己那一下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坐起来的谢迩安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随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忍痛,暗自啧啧了两声,真能忍。
厉害!
她冷笑,似是看不上随遇,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欲擒故纵?你配吗?”
被自己老婆以这种藐视的口味说自己不配,随遇竟觉得心口有些堵。
“我不配?那个和尚就配?”话一出口,随遇就僵住了,这话怎么听着有股争风吃醋的酸味?
沉着脸,随遇转身出去了。
“神经病!”咒骂一声,谢迩安踢了鞋子躺在这张随妈妈花了大价钱的床上,本只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床太舒服,她竟然睡着了。
在书房待了一阵,随遇出门就遇到了哥哥随风。
因为自己而被迫联姻,对这个弟弟,随风是有亏欠的。
若弟弟的婚姻不幸福,随风只会更亏欠。
视线相对,关心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和小谢还好吧?”
随遇没说什么,只是道:“哥,我有话要问你。”
兄弟俩一前一后上了四楼阳台,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对坐下来。
也许是要下雨,天有些闷热,像随遇此时的心情,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随遇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哥,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打人?”
随遇和谢迩安的这场婚姻源自哥哥随风的一场打架斗殴。
在海城按照随家现在的情况,打人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赔点钱了事。
偏偏随风打人的地儿不在海城,又偏偏这个人还不是普通人。
随家也不是没疏通关系,可是疏通了还是无用。
对方压着不放人,放话要让随风坐牢,后来听说谢家与路家有旧,随家没有办法,这才求到谢家头上。
而谢家的要求就是娶谢迩安。
其实随家两兄弟谁娶谢迩安谢父倒是没定,他只是想把女儿嫁进随家。
可是随风早就结婚了,唯一的人选只有随遇。
于是不牺牲他牺牲谁?
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然而这样的人却与人打架,还把人打进了医院,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随遇不信。
随风并不想提这个话题,“这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
随风不解,“为什么?”
随遇:“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怀疑这搞不好就是谢家的阴谋。
随风觉得随遇有点想多了,但他依旧没有说自己为什么打路程远,只是道:“首先,打人这事并不是谢家让我去打我才打的。”
“其次,我与路程远有私人恩怨,与谢家无关,你还想问什么?”
随遇抿唇不说话。
随风叹息,“阿遇,我知道联姻这件事有些委屈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你,我闯的祸,却要牺牲你来保全我……”
随遇打断他,“哥你别这样说。”
随风摇头继续道:“但阿遇,我觉得小谢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就算有什么不平也不该把气撒在人姑娘身上。”
“至于易禾,她都已经结婚了,你也该放下了。”
“阿遇,人要往前看。”
随遇还是没说话。
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随风叹息,愈发心疼小谢那姑娘。
随风站起身,最后道:“阿遇,这段婚姻委屈的不是只有你,还有小谢,你又怎么知道人家姑娘就愿意嫁给你呢?”
“我可是听说她也是被家里逼迫着才嫁给你的。”
随遇觉得他的心口莫名的愈发堵了。
随风一进屋,就见自己妈躲这儿偷听呢,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随风无奈失笑,“妈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声儿的随遇扭头。
随妈妈朝随遇冷哼了一声,“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安安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你。”
自己儿子竟还怀疑人家算计他,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了他一眼,随妈妈道:“吃饭了,你去叫安安。”
被嫌弃的随遇愈发心塞,“妈,我才是您亲儿子。”
随妈妈一脸嫌弃,懒得理他,扭头走了。
随遇把谢迩安抱进房间的时候天还没黑,所以屋里也没有开灯。
推开卧室的门,迎接随遇的是一室漆黑。
随着按下的开关,屋里亮堂起来,床上的一人一猫就这么映入眼底。
布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竟然与谢迩安头挨着头睡在一处。
睡着的谢迩安很乖巧,像布鲁一样乖巧的让人心软,乖巧的让人忍不住想挼一下她的头。
在这间卧室,第一次与谢迩安同床共枕的时候随遇并没有去看谢迩安睡着的样子。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那天早上起来后换了衣服就走了,所以也不知道她睡着后是什么样。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不想吵醒床上熟睡的人,随遇轻轻关上门,放轻脚步进屋在床边缓缓坐下。
视线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随遇正想将人叫醒,外面几声轰隆声后,一道闷雷炸响夜空,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床上的人惊醒。
被惊醒的布鲁跳下床后又迅速跳上窗台,而后消失。
谢迩安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哪里像是刚睡醒的人?
呆滞了两秒,这才意识回笼,注意到床边有人,眼珠子一动,就见床边坐着个人。
锐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坐起身,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显然已经忘记之前两人闹的不快,她问随遇:“是要吃饭了吗?”
随遇看着那双眼睛的变化,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不过眼前这个人本就有很多面,她凌厉的一面他只是没见过罢了,也不甚奇怪。
收起探究,随遇“嗯”了一声,直接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刚睡醒的谢迩安有些迟钝,呆了一下这才想起要挣扎,“我可以自己走。”
随遇也不看怀里的人,冷声道:“你以为我想抱你?我也是怕被我妈训。”
“开门。”
谢迩安伸手拧开门。
见随遇要走楼梯,谢迩安拒绝:“走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