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典礼完毕后,与众人一同来到殿内喜宴,入席一一落座。
零释冽坐在皇族一脉的位置,无聊透顶,时不时看向坐在下面纪家那边的纪寒双。
纪寒双感应到他的视线,隔空与他对视微笑,他得了回应乐呵得不行,一边喝茶一边傻笑着,不自觉地嘴角流下了不少茶水,众人见他这失态的样子只觉丢人,纷纷掩着嘴偷笑。
台上主位的皇后见状跟皇上搭话,“陛下,臣妾瞧着寒王很满意这婚事呢,看他紧紧盯着纪大小姐发痴的样子,实在逗趣。”
皇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双目微眯视线在零释冽与纪寒双之间轮转,良久才淡淡回了一句:“嗯,看来皇弟确实挺喜欢那纪小姐的,朕真是给他赐了一桩良缘啊~”
“陛下圣明。臣妾敬您一杯。”
台下的零释冽转头看向台上正在互敬的帝后,眸色深沉,笑不达眼底。
此时太子带着纪白雪过来给诸位皇叔皇伯们敬酒,一个个轮下来都挺顺利的,到了零释冽这一杯却卡住了。
众人见寒王无视太子和纪白雪的敬酒,就知道他又要作妖了。
太子又把酒杯往零释冽面前递了递,“皇叔,侄儿敬您一杯。”
零释冽仍旧不理他,转头朝纪寒双招手,“娘子,快来。”
纪寒双顺从地走了过来,在他身边站定。
“王爷?”
零释冽端起桌上酒杯和太子二人碰了一下杯,一口闷了那杯酒。
而后又指了指纪寒双道:“这是你们的皇婶,来,也给皇婶敬一杯吧。”
此时皇上下了台,往这边走,一边道:“诶,皇弟,你这都还没娶上美娇娘呢,怎么那么快就让太子叫上皇婶呢?”
“这不是你赐给我的娘子吗?那早叫晚叫不都是要叫的吗?我现在就要听他们叫,来,叫皇婶!”
皇上笑看着太子,把这难题踢给他,“你皇叔要听,那你便叫吧。”
太子死盯着纪寒双那张美如天仙的脸,咬牙愤恨道:“皇……皇婶。”
纪白雪想不到好不容易熬到了成为太子妃的这一天,还是被纪寒双压得死死的,气得指甲狠狠插进掌心里,传来一阵阵刺痛脑子清醒了一下,这才强迫自己开口,“皇婶,侄媳敬您一杯。”
纪寒双面上平静拿起自己的酒杯回敬了一下太子二人,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哈哈哈,看他们两个摆着臭脸的样子,爽,太爽了。
过了这一关,太子又带着纪白雪给其余皇子敬酒去了。
好不容易折腾完这一圈,纪白雪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本来服药外敷休息了两日,也算是恢复了几成,哪成想大婚这么累,光是各种繁琐的仪式就把她的体力都耗尽了,如今还得陪着太子给皇族的人敬酒,快到尾声了她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步子都不稳了,身后的陪嫁丫鬟见状赶紧扶稳她,这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太子见她似要支撑不住了,便让丫鬟把她扶下去婚房歇息,自己留下来跟百官宴饮欢庆。
皇上见零释冽坐在位子上和纪寒双打闹嬉戏,真真有几分三岁孩童的样子,心也定了下来,他不再看他,坐回龙椅上,偏头与皇后私语。
“皇后。”
“陛下,您请说。”
“太子不举的事,朕已知晓了,太子侧妃的事你进行得如何了?人选可物色好了?”
皇后想不到皇帝竟然直接跟她摊开来说,但是她也不慌,宫里眼线繁杂,这种事瞒不了多久的,还不如坦荡地回话便是。
“回陛下,臣妾暂且物色了两位侧妃人选,一是凌太师家的嫡孙女凌栖,一是夜家的嫡女夜千灯。臣妾欲过几日举办百花宴,聚京都贵族名流各家千金,好物色良娣良媛的人选。陛下觉着如何?”
“妥,皇后多多操心吧,为了皇嗣着想。”
皇后闻言神情一顿,若是过段日子太子的病还未有起色,改立太子的事,就会被提上议程了。
虽然内心已慌得不行,但是面上还要保持着假笑应付这窘迫的处境。
“臣妾遵旨。”
皇上没有再看她,而是又转头看向零释冽和纪寒双二人。
只见零释冽拿着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写字给纪寒双看,纪寒双一副称赞的样子拍手给他捧场。
皇上嘴角讥讽一笑,哼,傻子,废物,绝配,真是桩好姻缘。
此时的纪寒双看着零释冽在桌上写的那行字:皇后要给太子选侧妃了,过两日举办百花宴。
纪寒双惊喜地拍手称赞他,“王爷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
零释冽又写:因为你相公我是神仙。
纪寒双忍不住“噗嗤”一声,而后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王爷是神仙。”
周边桌子的人见纪寒双大笑,只觉她毫无千金贵女的矜持与优雅,当众失态大笑,实在是粗鄙不堪,空有一张美貌的脸,芯子却是个无用的。又听她附和傻子王爷是神仙,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都带有鄙夷与不屑。
圣上真是英明至极,把这俩凑一起了,没让他们去祸祸别家的姑娘与公子。
太子听到有人大笑,他转过头来看见纪寒双笑得灿烂,笑得恣意,一时茫然,她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般笑容,虽无礼却又显得她张扬快活。
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纪寒双,很美,不止是皮相美,而是自由奔放,纵情潇洒的美。
纪寒双岂会不知寒王有读心异能的事,他小时候遇害的事满京都谁不知晓,自那之后,零释冽不止要演个傻子还要演个异能消失了的废物。
她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做到让麒麟石测出他异能消失了的,难道……他身边有能干扰麒麟石的特异异能者?
纪寒双扫视一圈,在众人嘲讽他们的笑声中,看到了一位奇怪的小姐。
那小姐也如众人一般看向他们这边,但是她没有嘲笑也没有不屑,反而是带着疑惑和探究的眼神。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亮,小巧的脸蛋,琼鼻朱唇,双眸大而明亮,好一位清纯可人的名媛千金。
纪寒双试探着冲她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本以为她不会回应自己的,不料她也友好地回了一个微笑和点头。
这下反倒是纪寒双搞不懂了,她轻轻扯了扯零释冽的袖子,“王爷,你不是“神仙”吗?你看看斜对面那位看着我们的小姐,她心里在想什么。”
零释冽抬头顺着纪寒双的视线望去,催动读心异能探那小姐的心思。
那小姐不躲不闪,坦荡地迎上了零释冽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