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就等一会儿吧。”
王美芳说着就把门又关上了。
明月姝和申艺霄就见那门关上后，明外婆对着那道门在空中抓挠了两把。
眼看就要上脚踢了，好歹半道停住了。
这时，申艺霄拉了拉明月姝，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我们提前去那边躲着，不然到时候不太能听清她们的谈话。”
明月姝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应该是在院门外，为了养狗搭的一处狗舍。
此时看过去，那处茅草掉秃了一半不说，墙也塌了半堵，紧挨院墙的一点地方还放着一些不太干的柴火。
倒是也便于她俩行事了。
随即，两人蹑手蹑脚往那半堵墙后面跑去，明月姝很顺利地没有惊动明外婆跑过去了。
可轮到申艺霄的时候，就没那么顺利了，申艺霄正在半道的时候，好巧不巧被无聊转身过来的明外婆看了个正着。
明月姝心提到了嗓子眼。
早知道，她一个人过来偷听也是一样的嘛。
她如何后悔先不提。
申艺霄在明家外婆看过来的时候，心下咯噔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然后，脚步不停歇地从对方面前走了过去。
自然，为了不破坏他们的计划，他现在也就只能选择路过明月姝所藏身的地方了。
明大妞这半天没见到一个行人，猛然间看到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是被惊了一下的。
随即，在看到对方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就是一个普通的行人罢了，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她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话说，刚过去那小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嘞，长的嫩是不错，这城里娃们长的就是白净。
心里还有些可惜，要是她孙子有这品貌，那保准能给她拐个城里媳妇呦。
这也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明月姝那个死丫头。
据说是下乡当知青去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见往家里捎来一毛钱，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跟她那个妈简直一个样儿。
对申艺霄这临场应对，明月姝在心里刚为对方点了个赞，就不由庆幸，幸亏被发现的不是她。
不然，那就是彻底歇菜了。
很快，那家院门再次从里面打了开来。
“表姐，你终于出来了？让你妹妹我好等呀。”
明外婆那非常热切的声音响起。
在墙后的明月姝心道，她这外婆可真会装呢，在此之前她还听对方骂人呢。
哦，骂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明月姝几乎都不用猜，光看明外婆的态度就知道，对方要见的人应该就是此人了。
她顺着裂开的墙缝看去，因为站位原因，明月姝一眼看过去，看到的是明外婆的后脑勺。
很快，一个错位的功夫，也让她看清了对面那人的相貌。
明外婆明明叫着表姐，可明月姝却觉得，对方和她外婆倒更像是两辈人。
叫汪素素的那人，首先穿着方面就非常体面。
外套领边露着是明月姝不知道什么动物毛的毛领边，下面是羊毛衫做的打底，裤子是黑色的，脚踩皮鞋。
再看那一双手，和脸蛋，即便这么大岁数了，仍然很是白皙。
嗯，看的出来，这是一位没吃过苦的老太太。
就是不知道对方和她外婆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了？
汪素素自然地躲过明外婆伸来要抓她的手，面上表现的很是和善。
仔细端详了眼前的明外婆也是她表妹的人半晌，这才说无不感叹地说道，“大妞也老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呢，小时候我们一起踢沙包玩的场景好似还在昨天呐。”
明外婆看着明明比她大六岁的表姐，此时若叫旁人看，说自己是对方的母亲，怕也是有人信的吧。
这心里的感触怎么会不复杂呢。
说不嫉妒那也不可能，可又能怎么办呢，她的日子也还是要过的。
她儿子，孙子，她也不可能不管啊。
所以，明外婆对着眼前人说道，“表姐，我……”
汪素素对于眼前人此行目的，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尽管如此，她才更加恼怒。
见这蠢货就打算把事大拉拉说出来，汪素素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度说道:
“大妞呀，我也想和你好好唠唠呢……”
明外婆话音突然被打断，不明所以看向表姐汪素素。
汪素素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大门，她可不保证没人偷听。
尤其那人还是王美芳，她可信不过对方的为人。
忍着嫌恶，汪素素只得拉着明外婆走了一段距离，环顾四周仔细打量一番才停了下来。
好巧不巧，两人选中的位置正好和明月姝隔了一堵墙。
明月姝内心默默又为自家男人记了一功。
对方挑的这个地方是真的好呀，没有比之再好的听墙角位置了。
到了这里，明外婆自然也反应过来了，心里觉得对方有点太谨慎了，而她这一想法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可不敢指出来。
到了这时，汪素素才开口，她现在也歇了和人攀谈的心思了。
以免时间拖久了节外生枝，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所以直接开口道，“说吧，千辛万苦给我传信是有什么要事？”
希望对方懂得适可而止一点，若真是狮子大开口的话，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汪素素如是想到。
再看向曾经的表姐妹，不用问境况，她就可以知晓对方的生活应该是处于最底层的那种。
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优越感，让她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睥睨，这种掌握别人左右别人，让人恭敬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这异样的目光，明外婆自然是有察觉得。
活到这把岁数了，她也没那么在意，便也迎合对方的心思说道:
“表姐，你也知道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孙儿，已经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家里人一年到头连吃饭都得算计着来，更别说有闲钱来娶媳妇了……”
撩了撩耳后的碎发，汪素素直接了当说道，“你打算要多少？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外婆一听有戏，赶忙笑着应承说道，“不多要不多要，一千块就成，表姐你放心，再无下次。”
她本来打算是要三百的，但是在见了对方穿着打扮后，想法就变了。
她虽然没啥见识，但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她自然不会放过见世面的机会。
这可是她回村后吹嘘的资本，怎么会不趁机多看看呢。
百货大楼她硬着头皮也逛了一圈，就她表姐身上这件外套她就在那里见到过，当时有人问起那衣服的价钱。
就这么一件衣服竟然要了八十八块，我滴个娘嘞，那人竟然就这么眼都不眨地买了下来。
她当时看的直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