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第几天了,皇上还是没有上朝。”
“唉,自从皇上被下蛊毒的事情爆出来后,皇上好像一直都待在乾坤殿,终日和皇后娘娘的画像待在一起。”
“净贤皇后已经过世十几年,咱们皇上还是这样情深不改,已经是不得了了。换成寻常人家,孩子都已经会背《论语》了。”
再一次散朝后,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皇上不上朝就算了,也没让太子主事,这让这些臣子们心里开始盘算起别的事情了。
这个太子真的能继承大统吗?
母妃是罪人,哪怕谋害皇嗣的罪名没有成立,但是杀害皇后的罪名是逃不掉了。且皇上现在态度不明,他们这些当臣子的也不想这么快的站队。
万一到时候太子和高娉一个下场,他们这些拥护过太子的人,岂不是要被清算?
“明日就是殿试了,皇上不可能不出现的。”
几个阁老也凑在一起说事。
“殿试这样大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出面。我们明日再来看吧,一切照常。”
“要是宣王也快点将这案子处理了就好了。”王轩背着手叹了口气,这几日不光皇上没有上朝,宣王也没有来。
宣王不是不想去,是实在走不开。
皇上一怒之下,将高娉的舌头给割了。他可是在牢里守了一天一夜,才得知人命保住了,他才喝得下一口水。
保住了莫雨,忘记这里还有个高娉了!
高娉没了舌头,也没有麻药止疼,加上流血过多后身体起热,整日昏睡。
“这伤口的地方,药也不好上,东西也不好吃下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大夫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只能从她的鼻子里灌流食。”
因此又是一番折腾后,高娉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真是命大。”宋瑶竹也不想她现在就死,比起让她痛快的死掉,痛苦地活着才是折磨。
“如今他们两人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谢离危半握在美人榻上,舒服地享用花生乳酪酥,配上今年的新茶,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崔家那边忙完了?”
“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的着我亲自盯着。”
宋瑶竹睨了他一眼,“你和彭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对你这样死心塌地?”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实在想不明白。
彭家是大陈的皇商,也是大陈首富。但这个身份不是皇上给的,是他们自己挣来的。从战火纷飞的时候起,彭家就广结善缘,不发战乱财,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有能之士。
后来大陈建立,百废待兴,彭家以其出众的人脉关系,拿到不少货源,成为了大陈的皇商。
可见这样的人家是很有底蕴的,也坚守着他们的家训。可为什么会听谢离危的呢?
谢离危卖了个关子,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阿姐,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也得问问彭家人的意思不是?”
宋瑶竹冷笑了一声,让他赶紧滚蛋去。
谢离危没走,宋家人的喜帖倒是送上了门。
宋含致和卢家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打算在五月底完婚。
“这日子这么赶?”
“说是怕再等就要夏日,到时候蔬菜肉食都不易保存,蚊虫又多,怕怠慢了客人。”秦嬷嬷将宋家人的话转达了一遍。“王妃您去吗?”
“去呗,去看热闹呀!”
她可不觉得她那个便宜大哥娶的新嫂子,会好相处。也不知道宋家现在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宋家现在因为宋含致婚礼的事情,闹得确实不好看。
罗敷现在管着大房的中馈,按理说,小叔子娶妻和她没什么干系。但是宋家二房三房的意思是,这是大房的事情,公中只能出五百两,多的都让大房自己掏。
大房的钱在宋文悦进宫的时候就被掏了一轮,后来宋清远再娶也将剩下的花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还让他们自己出,那也要有才能出啊!
“如今大夫人不管事,大老爷也对此事不管不问,整日在外面吃酒。将这烂摊子交给少夫人您,分明就是想让您垫着!哪里有花媳妇嫁妆的道理!”丫鬟愤愤道。
罗敷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道:“我既然已经嫁到了宋家,便也是宋家人,若是我不表态,他们如何将我视为一家人?”
“可也不能让我们吃这个亏呀!”丫鬟叹气道。“奴婢不信大老爷没有个私房!”
罗敷也不相信,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总有点东西攒下来才对。关键是人家不愿意拿出来。
“我再去找找婆母吧。”
宋大夫人现在整日吃斋念佛,闭门不出,不问家务。宋成章起初也对她颇有怨言,后来看儿媳妇将这个家打理得还不错,也就不管了。
现在两夫妻各过各的。
宋大夫人听说了儿媳妇的来意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所有的私房都给了文悦了。”
宋文悦那个时候的状态实在太差,林氏害怕她难产,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都拿了出来,让人买了一根百年人参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的她是真的没钱了。
“母亲,如今请帖已经发了出去,这婚宴肯定是要办的。只是公中只有五百两的银子,这酒宴自然上不了档次。儿媳倒不是不能用这点钱办事,只是怕惹人笑话。”
“这......”林氏也犹豫着,她也想让儿子的婚宴办得漂漂亮亮,但她如今没钱啊!
“儿媳有个法子,只是儿媳不敢同祖父讲。”
“你说说看。”
“祖父是大陈有名的学者,祖父的字画在外面可是价值千金。可惜祖父视财物如粪土,不肯纡尊降贵拿字画出去卖。儿媳想,祖父若是肯卖掉一副字画,也就能解燃眉之急了!”
这个想法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她听到院子里的婆子们闲聊的时候吐槽的。她自己也觉得是这个理,沽名钓誉有什么用,又不能喂饱一家人的肚子!
“这可使不得!你祖父最烦旁人拿钱财衡量他的字画,若是让他知道,岂不是要气狠了。”
“那就不让祖父知道好了。”罗敷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