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却因此吃了挂落，被调到下面的下辖区级团委当副书记。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正处级的办公室主任，还是书记的心腹，就因为周平安这个蠢货，被下放了。
这飞来横祸，让他满心无奈，毕竟他这副书记的级别和书记一样，可职权却差远了。
这天，张龙和胡欣欣像往常一样去老丈人家蹭饭，胡母开心得不行，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做好吃的。
几人正吃得开心，胡父突然回来了，看脸色似乎不太高兴。
张龙咧嘴调侃道：“胡叔，您都前进一大部了，怎么还一脸愁容啊？”
“这官要当多大才算大呀！”
胡父先是一愣，随即被逗乐了，用手指点了点张龙：“也就你这臭小子，对我没一点儿敬畏感。”
胡母也是站了出来，叉腰挡在张龙的身前打断胡父的施法：“去去去，你要耍官威就去你的市府大楼，回家可没人惯着你。”
胡母见女儿女婿投来佩服的目光，还竖起两个大拇指，心里得意极了。
胡父苦笑着摇摇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他脱下行政夹克，随手递给保姆，在饭桌旁坐下。
其实他已经吃过饭了，但有人陪着，再吃点儿也无妨，尤其是女儿爱吃的，他也喜欢。
吃完饭，张龙没急着走，和老丈人一起坐在客厅里抽烟喝茶。
一番交谈后才知道，原来是最近实体制造业不景气，下岗潮不断，让胡叔头疼不已。
老书记马上要高升了，这一摊子事都落到了他头上。
要是往常，这点事不算什么，可偏偏赶上换届，加上他这个市长前面还挂着个“代”字，就变得棘手起来。
胡父想听听女婿的看法，毕竟张龙生意做得挺大。
虽说实业和他从事的行业不太搭边，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先听听也无妨。
“胡叔，您先说说，是哪些产业出问题了？”
胡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龙道：“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张龙接过文件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然后思索了一段时间。
跟自己后世的记忆相互一对应，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胡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信息化高度普及，互联网渗透到各个行业。”
“选择创个业什么的，你要是不扯上‘互联网+’，都不好意思开口忽悠投资人。”
“做生意没以前那么容易了，行业间的信息差在互联网这面‘透明玻璃’下，清晰可见。”
“实体行业要是不升级转型，破产倒闭就是最终结局。”
这番话，把胡父吓了一跳：“阿龙，没这么夸张吧？”
张龙重新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在缭绕的烟雾中，他的脸时隐时现，透着几分神秘。
嘿嘿，夸张？
一点儿都不夸张！
未来疫情更是给实体业狠狠一巴掌，不知道多少中小企业直接倒闭。
“胡叔，在互联网盛行的今天，它传播广泛是最大优点，可大量劣币流入市场，挤压良币生存空间，也是最大缺点。”
“当然，这主要是中小型企业要操心的，头部企业倒没太大问题。”
“中小型企业生产的多是市面上常见的东西，在信息透明的当下，很多人买东西就图便宜，买什么都要在网上比比价格。”
“消费者就那么多，想有竞争力，要么靠质量，要么拼低价。”
“在这种情况下，不卷起来，第一个被淘汰的就是你。”
“就算活下来，也不是胜利者，因为下一波更‘不讲武德’的又来了，他们直接降低成本，也就是所谓的劣币，用超低价格吸引消费者，这时候，跟还是不跟？”
“跟的话，就是‘打不过就加入’，丢了良心赚了钱。”
“不跟，又是一个死！”
“现实就是这样！”
胡父听着，身为市长，也忍不住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心里清楚，张龙说的都是实情。
这个季度魔都工业总产值整体增长挺快，可那些被淘汰的小工厂，和张龙描述的一模一样，其中不乏一些魔都本地的老牌子，之前非常受到本地居民的喜爱。
可即便如此，还是难逃被淘汰的命运。
这些工厂倒闭破产，又导致一大批人失业下岗，胡父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他从桌上拿起烟，默默点上一根。
“阿龙，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龙耸耸肩：“实体行业可不好做，劳心劳力不说，销售也让人头疼。”
胡父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没说话，就静静地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胡欣欣出面，张龙才借坡下驴。
他拿起胡父放在茶几上的企业名单，快速浏览起来，接着，拿起笔在上面画圈，把生产汽车隔音棉的工厂，还有能生产医疗物资的工厂，统统圈了出来。
“胡叔，公是公，私是私，我可以帮忙，但有条件。”
胡父听了，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还跟我谈条件，你说吧！”
“哈哈，这可是您让我说的。”
“第一，我不承担这些公司的债务，只接收下岗工人再就业。”
“第二，政府要给一定税收优惠。”
“第三，政府得批给我一块工业用地，用来建厂房，这地不用低价，但是一定要大。”
胡父听后，笑得很开心，这些条件都不算难，也不用担心别人指责他借助职权，帮张龙侵吞国有资产。
张龙也有自己的盘算，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提前布局。
疫情期间最缺什么？
肯定是医疗物资。
这儿就有优质资产，那些企业缺资金转型升级，可他不缺啊，银行都差点跪着求他贷款。
有了解决方案，胡父就打发张龙和胡欣欣小两口回家了。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阿龙，这几天你就安排团队和政府沟通谈判，尽量早点解决。”
回去的路上，胡欣欣小鸟依人地挽着男友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张龙转头捏了捏她高挺的鼻梁：“看什么呢？”
“嘿嘿，没什么，我男朋友真帅！”
张龙一脸得意：“桀桀桀，你才发现啊？”
副驾驶上的张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这个肚子怎么涨得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