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维迩毫不犹豫地命令自己麾下的一位棕阶鹰兽人,带着他飞离了圣城。
至于其他的事务,他全权交给了花叔处理,让花叔将六百名奴隶,和一百名各行各业的技术型兽人,全部带到狮族部落。
兽皇得知夏维迩竟然是靠飞行兽人直接离开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
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眼神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夏维迩的举动让他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手中悄然溜走。挣脱出了他的掌控。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桌案前,开始翻阅各地递交上来的情报和公文。
兽城提交的修葺申报、技术支援请求、边境的军情汇报……这些平日里他处理的游刃有余的事务,此刻却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他的目光在文字间游移,思绪却总是飘向夏维迩离去的方向。
夜深人静时,兽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刻刀笔,独自一人走出了书房。
他没有召唤任何侍从,也没有让护卫跟随,只是默默地走在蜿蜒的走廊中。
月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地面上,拉长了他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仿佛每一步都在叩击着他内心的不安。
七拐八绕之后,他来到了一处偏远而闲置的大殿。
这里早已无人问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四周的摆设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兽皇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殿内,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后,才缓缓走了进去。
他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走到一处华贵的沙发前,他停下脚步,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沙发上的灰尘卷起,扫落在一旁。
灰尘在月光下飘散,像是无数细小的幽灵在空气中游荡。
兽皇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的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
大殿内静得可怕,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在回荡。
他坐了许久,直到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才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一幅高悬的挂画前,兽皮卷上画的景象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斑驳的色彩。
兽皇伸出手,手指轻轻触碰挂画的木质边框,随后向左缓缓摆动。
机关发出三声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接着,他又将边框向右摆动,两声“咔哒”后,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侧的石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石墙表面看似普通,但他知道,那背后隐藏着他多年来精心布置的秘密。
他的多疑性格让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最亲近的臣子,也无法触及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地面上,映出他孤寂的身影。
兽皇站在那儿,目光深邃而冰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心中思绪万千。
最终,他还是轻推了石墙,石墙向内旋转出一个兽人能进入的宽度,兽皇便迈入了石墙背后的密室中。
密室中,昏暗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像是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一切。
兽皇的脚步在石阶上缓缓落下,每一步都带着刻意的轻缓,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拉得修长,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格外孤寂而威严。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墙壁上的机关,动作娴熟而谨慎,仿佛这些机关是他多年来的老朋友,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每一次机关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都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继续向前。
终于,他走到了密室的深处。
阶梯向下延伸,通向一个更加幽暗的空间。
兽皇的脚步在阶梯上停顿了一瞬,随后毫不犹豫地走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石床上,那里躺着一个雌性兽人。
她的面容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腹部微微隆起,显露出生命的迹象。
若是夏维迩在这里,他一定会震惊——这个雌性,竟与他的阿母有六分相似。
兽皇的目光没有在雌性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向了一旁。
那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兽人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兽皮衣空荡荡地挂在他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显得格外凄凉。
他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绝望与怨恨。
而在另一边,一个双目失明、口不能言的瘦弱雄性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指尖已经磨出了血痕,却浑然不觉。
兽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食物,随手丢在了那个瘦弱雄性的腿边。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但那雄性却没有立刻去捡,而是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密室中格外清晰。
直到兽皇微微点头,说道:“你看守他们辛苦了,这是奖励给你的食物。”
那个看不见只能听见的瘦弱雄性,这才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将散落的肉食和土豆一样的块状食物拢到怀里,随后蜷缩到角落,开始狼吞虎咽地生吃起来。
他的动作急促而慌乱,仿佛害怕下一秒这些食物就会消失。
兽皇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个被铁链束缚的兽人身上,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不是说,上次你遭遇反噬,是金杯大祭司破解了你下的生机夺取术吗?”
那兽人抬起头,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啊……”的嘶哑声音。
原来,他的舌头早已被剜去,再也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兽皇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回答,或者说,他早已不再相信这个兽人的任何话语。
他转身走到石床前,伸手覆在那个雌性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他的手掌冰冷,动作却异常轻柔,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能感觉到,那幼崽的血脉依然有些微弱。
但是,这里幼崽的波动,却真的比之前要强健一些!
这让兽皇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