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傅寒时这么难缠。
她有点崩溃,在他怀里又扭又动,企图挣开男人如牢笼般的禁锢。
她的桃花眼此时像着了火,用力瞪着男人:“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傅寒时看着她,不说话,宽阔的肩膀沉稳有力,任温暖在怀里挣扎了许久,还是纹丝不动。
温暖好像突然脱了力,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傅寒时依旧盯着她,黑曜石般的漆黑的眸子,在夜色雪光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迫人气势。
温暖被他如有实质的视线盯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梗着脖子:“反正我说的就是实话,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
傅寒时紧扣在她腰间的大掌,倏然一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腰间,尾椎,一直向上,直达她大脑皮层,震的温暖头皮一麻。
男人的另一只手,缓慢带力,来回轻抚着温暖嫣红的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和炙热的压迫感。
温暖有心想躲,但整个身子都被男人掌控着,逃无可逃。
温暖被傅寒时带着暧昧危险的动作,吓得心肝乱颤,但她还是硬着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在找我……”
温暖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男人凌厉漆黑的眉眼,逼得住了嘴。
男人微凉的看着她,手指上力道更大,将她的唇都磨红了。
傅寒时低下头,黑眸紧锁着她:“你再胡说,我就吻你。
温暖有点崩溃,她真是斗不过这个男人啊,她真的怕他说到做到。
但是……彻底决绝的摊牌,这一次就够了,温暖闭了闭眼睛,狠心咬牙。
“我配不上你,嫁给你之后我才深深知道,原生家庭的鸿沟,身份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越的,嫁给你的这一年里,我很自卑,总是在不断自我怀疑,否定自己。”
“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
“你英俊多金,还是豪门太子爷,没有人很难不爱上你,我也只是个有虚荣心的普通女人。”
“这才一年,你就不爱了,要离婚?”
“结婚这一年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我妄想攀上豪门,可是原生家庭的遭遇在我身上烙下了太多的烙印,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怕被人耻笑,根本就做不了做不好傅家太太,每次聚会每次不得已的出门,我没有一次不惊慌失措,战战兢兢,唯恐拖了你的后腿,让人耻笑傅寒时太太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傅寒时:“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离婚?”
温暖咬牙:“还有……你知道,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我是爷爷养大的,对吧。”
“嗯。”
“之前我很自卑,耻于和你细说,在爷爷收养我之前,我是被养父在雪地里捡回去,没爹没妈的孤女,我爷爷是我养父的爸爸,就你之前见过的那个人,他是我的养父,你记得吗?”
傅寒时:“嗯。”
“我……”温暖咬了咬唇,“我是爷爷带着和养父断绝关系,才来到S市的。”
温暖脸带悲伤,继续说:“本来,我以为我和爷爷已经摆脱了他,可是几个月前我接到他发来的信息,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他好吃懒做,好赌成性,总是欠债累累,只会拖把整个家都拖进无底深渊……我8岁那年,爷爷和奶奶攒下的老本全都被他拿去填赌债了,还有几年前我们回乡葬奶奶,他威胁爷爷不给钱,就要把我奶奶的骨灰坛给砸了,硬是抢走了给我奶奶下葬的棺材本……”
“他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吸血虫,被他粘上,这辈子甩都甩不掉了……”
温暖终是无奈,说出了她离开傅寒时的一部分原因。
虽然她没有说出,心底最深最介意的痛,但她嫁给傅寒时这一年来,这件事就像一层阴影,始终覆在她的心里。
温暖边说,边垂眸,脸上满是悲凉,把自己深藏于内心的自卑,被迫抛开摊,晾给他看。
傅寒时手指轻触温暖的唇,摩挲着,倏然用力,一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牢牢按回自己怀里。
力道强势,却带着微不可察的温柔。
男人冷淡坚定的声音,响起。
“这些事,我可以解决。”
“每个人的原生家庭,都无法选择。”
“可选择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意愿,如果我当初不同意,就算让老爷子病入膏肓,马上就走,我不愿意,就不会娶你。”
傅寒时暗黑的眸子,直直盯向她的瞳仁:“娶你,是我自愿的。”
“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会处理。你回来,和我重新在一起,好吗?温暖。”
温暖被他紧紧扣在怀里,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心中又悲凉又难受,今天整个晚上她都处于一种震惊,恍惚的状态。
傅寒时这么强势又不容拒绝的样子,叫她又是心动,又是心痛。
温暖听到傅寒时对她说出,他娶她是他愿意的时候,她心里如泛起一股极酸的柠檬气泡水,扑腾扑腾的气泡是惊喜,而气泡之外极酸的柠檬水却是生活现实,将这份惊喜和爱意,狠狠压下。
温暖使劲咬着下唇,把唇瓣都咬出了浅白的印子,她迫使自己从这般美梦中清醒。
不,他们不能在一起。
越是爱,越是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