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阴阳寮。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唐土的诗歌,真是妙呀,您说呢,无惨大人。”
土御门泰安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吟诗过后,看着对面的鬼舞辻无惨,笑眯眯的说道。
“没想到......京都居然有你这般的存在。”
此时是女性的鬼舞辻无惨,顶着一对血色双瞳,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阴阳寮的最高负责人,阴阳头——土御门泰安,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到见面之时,自然无缘会面。”
土御门泰安端起茶杯,小抿一口后,将其缓缓放回桌面。
而一直趴在他肩头,画着殿上眉,身着黄黑相间和服的美貌女子,则娇笑一声,立刻去将茶水斟满。
“蜜蜂还能倒茶?”
无惨眉毛一挑,心中暗自惊讶道。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她的视线里,正有一只嗡嗡飞舞的蜜蜂,悬停在茶壶上后,居然提起了比自身体积大百倍的茶壶。
“好了,蜂姬,你且退下吧,我与无惨大人,还有一些事要讨论。”
“讨厌,为什么我不能听?”
被土御门泰安唤作蜂的女子,一下子趴在泰安的腿上,撒娇着说道。
“因为这些话......可是对无惨大人非常重要的,其他的存在要是知道,可是会死的哦~”
“嘁~知道了!”
嗡~
广间里面,忽然卷起一阵微风,同时无数蜜蜂瞬间出现,但又马上消失。
无惨放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动,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是我的幻觉么,我好似看到了一群蜜蜂。
这个阴阳师......真的是有些令人厌恶呢。
“无惨大人,还请饶恕蜂姬刚才的无礼。”
泰安展开殿中扇,挡住嘴巴轻声说道。
“哦?你说刚才那只蜜蜂?”
无惨眼球转头,语气玩味的说道。
“如果称为蜂,那就是一只虫子,而唤作蜂姬,就是一位美貌的女子。”
泰安乐呵呵道。
“你这是什么说法,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无惨一愣,随后面色逐渐狰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泰安,总觉得自己还是将他吃掉算了。
自打她到来后,对方就一直神神叨叨个没完,亏自己今天特意找此人,现在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您理解,到底什么是咒语。”
“咒语?”
可恶,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东西了!
学习了近千年的知识,无惨一直认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但此刻的泰安的神态和语气,好像是在给一位儿童讲课一般。
深吸一口气,无惨背后伸出一条刺管,慢慢的来到泰安脖子附近,语气阴寒的说道:
“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否则......”
“诶呀呀,无惨大人,您真是心急,好吧,那在下就讲的再简单一点吧。”
仿佛根本不在乎近在咫尺的危险,泰安将殿中扇合拢,平放在茶几上,继续道:
“一炁化阴阳,阴阳生万物,这世界的一切,本质上都是由气构成。”
“但为何又有石头,水流,树这些东西呢,是因为名称。”
“名称,既是最短的咒语。”
“而咒语,又将无形之气,束缚成了有形之物。”
“您的名称是鬼舞辻无惨,所以鬼舞辻无惨是您。”
呼......
无惨摇了摇脖子,接着又仰了仰头,叹息过后,最后下颌微收,眼球上移:“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叫这个名字,那我就不存在了?我就是我,知道么?”
泰安伸出食指,对着无惨摆了摆,否定了她的说法。
“你是你,但没有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就等于鬼舞辻无惨不存在了。”
“而正因为您的名字叫鬼舞辻无惨,在十字路口翩翩起舞且残忍的鬼,所以导致您......身体有了缺陷。”
哈?
不管对方懵逼的表情,泰安继续道:“十字路口,只能通往四个方向,所以您必会缺失五阴之中的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那就是坤阴的根源性力量。”
“笑话,照你这么说,我改个名不就得了?”
无惨一拍桌子,身体前倾,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性。
“改不了,不能改,天注定,人难为。”
“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除非......”
嗯?
就在触手管刺将要插进脖子的瞬间,泰安说出了转折。
只见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夜空中,那将要进入南斗星群的荧惑星,背对着无惨,侧过头双眼眯成一条缝,好似狐狸一般,阴恻恻的说道:
“除非,您能获得月读命留在人间的泪水,或者......去黄泉找到最纯真的坤阴之气。”
“但是如何获得两种东西,下官却是没有办法,只能看您的运气了。”
运气?
一提到这个词,无惨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貌似自己最近......运气非常的差啊!
仿佛看出了无惨的想法,泰安转过身,走到无惨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大人是在感叹,自己的运势不佳么?”
看到无惨瞬间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自己,泰安心中暗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用诱惑的语气说道:
“其实运势也能增加,方法就是跟着大气运之人。”
“当大气运之人到达他们人生中的顶点时,也就是他们运势最强烈之时,所有跟着他们的人,都会提升自己的运势。”
“谁是大气运之人?”
经过一顿七拐八拐的引导,无惨现在的思路,已经开始跟着泰安走了。
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荧惑入南斗,天下即将大乱,但帝星已经开始闪耀,要不了多久,大气运之人就会诞生,到时候,只需要无惨大人您加入他所在的一方......”
“你不但能彻底解决自身的缺陷,还能......更近一步!”
什么!
无惨瞳孔瞬间收缩,忽然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但下一秒,她便立刻回过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身边笑眯眯的泰安,瞬间消失不见。
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无惨非常不喜欢的。
她忽然有种感觉,再待下去,自己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自己弄不明白的改变。
“这就走了么?”
泰安看着已经空置的布団,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随后再次走到门口,看向天空,双眼眯起,喃喃自语道:
“帝星虽已萌动,但为何已经暗淡了千年的太乙星,却也亮了起来?”
“甚至......隐隐有压制帝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