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句话，穆云舟便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多日不见的苏欣染。
正因上次和苏欣染见面，穆云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种种想法如实告知，他便没打算继续躲避着。
再者是说，他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调整好心态，穆云舟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咱们的感情已经走到尽头了。”
是啊，他们已经没可能了。
可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往事，苏欣染便愈加后悔，也越发地懊恼起来。
“如果我没做过这些事情，你说，咱们之间的处境会不会不一样？”
若苏欣染从未做过背叛的事，穆云舟也断然不可能会狠下心来提离婚。
他们也绝对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大概是吧。”
穆云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
但事情已经发生，这是既定事实。
苏欣染就算意图想要弥补，穆云舟也不希望再卷入过去的事件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悲痛中。
“云舟，你干什么呢？轮到你了。”
许世泽冲着穆云舟喊了一声。
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呼喊声，穆云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他先是应答一句：“这就来。”
紧接着，穆云舟顺势问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你没什么事要跟我说，我就先挂了。”
一直沉默着的苏欣染，突然低声道。
“穆云舟，过去的事情是我错的一塌糊涂，我一直都欠你一句道歉。”
道歉什么的，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对于现在的穆云舟来说，这句道歉根本就不重要。
“还是算了吧。”
穆云舟很是果断地开口。
“我之前给你的离婚协议书，距离最后的签署日期越来越短了，你得尽快签字。”
进行最后的沟通时，穆云舟依旧直截了当。
这句话，倒是让苏欣染有些哑口无言。
也不知究竟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苏欣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沉声说道。
“你把收件地址发给我吧。”
经过了无数次的挣扎，犹豫踌躇了多次，苏欣染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穆云舟的意见，签署离婚协议书。
次日清晨，穆云舟便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苏欣染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二人约定了时间，一并出现在民政局。
再次见到穆云舟的时候，苏欣染总觉得穆云舟好似变了个人。
他脸上的神色从容又淡然。
“好久不见。”
这一次，倒是穆云舟主动开口问好。
苏欣染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她轻轻地点头，顺势应答了一声：“是啊，好久不见。”
自从穆云舟辞退了安瑞集团的工作后，他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新一轮的应聘中去。
华东集团的应聘要求很高。
但穆云舟的才华横溢也是真的。
经过整整三轮面试后，穆云舟直接被聘用为项目部的总负责人。
而项目部的所有决定权，都在穆云舟手中。
他自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想别的，有条件做工程应用的各项研究，这倒也是极好的事情。
在离婚窗口排队等候时，苏欣染犹豫片刻，满怀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一切还好吧？”
自然是极好的。
起先穆云舟做出离婚的打算时，他心中背负了各种各样的负担，亦是顾虑重重。
又因为穆云舟没办法接受苏欣染和李慕白在一起暧昧不清的事实真相，他甚至几度崩溃。
在这之后，穆云舟竭尽可能地调整心态。
他最终还是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当然这也离不开许世泽的帮忙。
穆云舟没多看苏欣染，只是轻声回应着。
“我过得挺好。”
相比较之下，苏欣染这段时间里过得并不好。
她时常忙焦头烂额，又因为各种应酬的缘故，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喝酒宿醉。
每天睡醒的时候，苏欣染总是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事宜，令苏欣染止不住地开始疯狂思念和穆云舟在一起的过去。
就算有应酬，穆云舟也总是会体贴入微地照顾她。
即便穆云舟心中不高兴，但他也总是会第一时间注重苏欣染的感受，处处让着她。
可偏偏是过去的苏欣染身在福中不知福，压根就不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
是她亲手将这么好的穆云舟给弄丢了。
“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穆云舟只是客气地问了一句，算是回敬。
亲耳听到这番问话时，苏欣染心中有一种酸楚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
她这段时间，除了忙工作，就是不得已硬着头皮去见各家各户的富家少爷。
那些人，远远都比不上穆云舟。
可偏偏是因为他们能够稳固苏家的地位，能够帮衬苏家在生意场上发展。
苏欣染就算不情愿，也不得已而为之。
现如今，苏欣染却莫名固执起来，她红着眼眶，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委屈。
“我过得也挺好的。”
正因为穆云舟从前最了解苏欣染的缘故，仅仅是一眼他便看穿了苏欣染的心思。
苏欣染又在装模作样。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确实不好看。
可彼此之间的感情，并非是假的。
穆云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细语地说道。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苏欣染眼眶中满是泪水，她却固执地摇摇头，依旧倔强地拒绝了穆云舟的帮衬。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很快就轮到了穆云舟和苏欣染办理手续。
苏欣染最终还是将朝阳小区的那一套房产做了转让协议，还给了穆云舟。
至于二人在结婚期间的夫妻共同财产，苏欣染也是选择对半分。
“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你们双方还有意见吗？”
相关的工作人员将一式两份的协议递过去。
闻言，穆云舟和苏欣染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
见二人都没吭声，那工作人员按照章程，仍然不紧不慢地叮嘱着。
“如果你们双方都没有意见的话，等到三十天离婚冷静期之后再来一趟民政局，领离婚证。”
穆云舟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手续协议收起来。
“好的，谢谢。”
苏欣染恍惚着回过神来，她勉强打起精神，又紧跟着站起身。
“谢谢您。”
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已经被盖章了，苏欣染心里面还有一种苦涩感。
就算是到现在这时候，苏欣染依旧没办法坦然接受他们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