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风满脸都是忧虑,小脸紧绷,小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他紧盯着白无常谢必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带着一丝侥幸与期许,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白无常爷爷,那这个能不能解除啊?”
谢必安神色平静,可眼里却藏着几分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宽大的袖袍随之摆动。
紧接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动作不紧不慢,却好似带着千钧重量。
随后,他用沉稳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解除不了,这烙印一旦印上,便是永远。这是地府规矩,也是大帝意志,谁都无法更改。”
……
徐灵风听完白无常那番笃定的话语,眼中原本闪烁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脸上的表情从期待转为失落,又渐渐蒙上了一层自责的阴霾。
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黯然的眼神。
他沉默良久,胸腔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最终,从他小小的胸膛里挤出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那叹息声里,满是对事情无法改变的无力感。
紧接着,他挪动着略显沉重的双腿,脚步拖沓地快步朝着郑凌逸的爸爸妈妈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仿佛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愧疚与不安。
此刻,郑心怡和郑心蕾安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两姐妹的眼神里带着懵懂与不安,像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却又不完全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灵风站定在郑凌逸父母面前,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不停地搓动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与歉意,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叔叔阿姨,真的很抱歉,这个主仆印记真的解不开。”
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小脸因为紧张和愧疚涨得通红,眼眶也微微泛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郑宇寰和卫嘉怡这对夫妻,在听到徐林峰的话后,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他们的眼神交汇,其中流转着无奈、担忧等复杂情绪,却唯独不见一丝对徐林峰的埋怨。
卫嘉怡率先回过神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且充满安抚力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理解。
她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指尖轻轻滑过徐林峰的发丝,温柔地说道:“孩子,从一开始,我和你叔叔就把你的努力都看在眼里。你为了我们家那两个丫头,又是向酆都大帝求情,又是想尽各种办法,真的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的手掌带着融融暖意,仿佛在传递着理解与包容,让徐林峰原本因为愧疚而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稍稍放松了些 。
郑宇寰微微向前一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满是感激与欣慰,看向徐林峰说道:“孩子,你不知道,原本酆都大帝定下的是5岁,巧的是,我们家那两个丫头正好就5岁。当时可把我们愁坏了,满心都是担忧。谁能想到,你竟然勇敢地向酆都大帝求情,把时间推迟到了18岁。这一下,我们还能和丫头们一起生活好些年,能看着她们长大,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你可千万别自责,我们一家人都打心底里感激你呢。”
稍作停顿,他又接着说道:“再说了,给你当女仆也不是说今后就见不到了。往后的日子还长,逢年过节,或者找个合适的时间,孩子们回趟家,咱们还是能见面的。她们去你那儿,我们也放心,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会照顾好她们。”
徐灵风听着郑宇寰夫妇的话,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
一想到自己没能帮上大忙,满心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来,眼眶也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但与此同时,郑宇寰夫妇这般通情达理,又让他的内心被感动填得满满当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试图让自己翻涌的情绪平复下来。
抬起头时,眼神已经从慌乱与愧疚变得坚定。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郑宇寰和卫嘉怡,像是要把这份承诺刻进他们心里。
紧接着,他郑重地仰起头,腰杆挺得笔直,重重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一下,仿佛承载着他对未来的责任,也寄托着他对郑心怡和郑心蕾满满的守护之意。
……
徐灵风沉浸在与郑宇寰夫妇的交谈中,心情好似打翻了调味瓶,愧疚、感动、无奈等情绪交织翻涌,让他有些恍惚。
忽然,一股森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好似数九寒天里的冷风直灌衣领,冻得他脊背发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满心疑惑与警惕,急忙转身。
只见黑白无常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站在身后,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白无常谢必安一袭白色长袍,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猎猎作响,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秘密,他声音尖细,却又透着奇异的温和:“小家伙,你跟他们谈好了没?大帝吩咐我们俩把他们送回刚才被带来的地方,送完他们,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呢。地府诸事繁杂,一刻也耽搁不得。”
黑无常范无救则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头戴黑色高帽,帽上“天下太平”四字在昏暗光影下显得格外醒目又惊悚,沉默不语的他静静站在一旁,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
徐灵风猛地转身,撞进黑白无常那深不可测的目光里,他脸上还留着几分与郑宇寰夫妇交谈后的复杂神色。
听到白无常的询问,他脑袋瞬间一懵,脑海里还在回放着刚才和郑家人的对话,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