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客擦着眼泪,揉了揉笑红了的脸,拍了拍许灼肩膀:“那什么,我还有事,你们先吃——小许,你跟我出来一下。”
“那你先去忙。”薛培春和客玉评换了个眼神,点点头。
许灼跟着去了外面,袁如辉要跟着,却被薛培春拦了下来。
“袁同志,小许最近在干嘛呢,你跟我说说呗。”
到了外面朝后看了眼,许灼看袁如辉没出来,正想回头去叫他,这时老客说道:“小许,我这次下来是工作顺便,处理完了得马上回去。那什么,回去之前,我刚好想起了一件事——我认识江南广播电台的一个小姑娘,人家是姑苏的,目前也在搞广播剧呢,只不过没好的题材,我觉得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许灼没有问能不能成。
人家给你帮忙,把这机会给你了,剩下就归你把握了。
把握不住,是你的事。
不帮是本分,帮是情分。
“你放心,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易城这里吧,多少有点问题……今天祝台长进来后,和鹿主任聊天你也听到了,这里不适合做事。我觉得你说得这个题材非常好,真放在易城也是浪费,倒不是因为咱俩是朋友。”
许灼点头,说自己明白。
这一路走,就到了电话机这里。
和乡下一个村才一台电话不同。
市里面这种大商店之类的地方,几乎每个都有电话机。
当然,同时代的老大哥那里,家家户户都有电话。
更别说欧美这些发达国家了。
老客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转接到了江南广播电台。
“你好,我姓客,客人的客,我找你们播音室的药染尘药同志。对,草药的药,染料的染,尘埃的尘。”
等待的时间,老客和许灼说了这个姑娘大体状况。
总体来说,是个很温婉、认真、细腻的姑苏姑娘。
长得很不错,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今年也就十八岁。
别看这姑娘年纪不大,工龄也有两年了,天份还不错。
之前高考还没恢复的时候,她就因为家里关系,在广播站里工作,给人打下手,当徒弟,没什么工资,但本事学得很扎实。
后来高考恢复,她也没有参加。
读完了高中,便以正式工的身份留在江南广播电台,接替师父的工作。
“这个姑娘平时热爱生活,喜欢种花,烧菜,读书,写作,爱学习,也热爱进步。别看只有高中学历,专业水平相当高。她有几个师父,都是高水平知识分子,教得也很认真。这里还有一段故事,当年批斗,她这几个师父差点遭殃,是她家从中运作,这才堪堪把人给保下……”
“喂?是客伯伯吗?”
电话里头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这个声音出现,吓了许灼一跳。
他完全有理由对面的是一条人形东北母霸王龙。
语气强调,普通话很标准,听不出南北。
可这粗犷的嗓子,许灼脑海里都能勾勒出一个奥运铅球女子组冠军了。
不是……你管这叫小家碧玉?
这不是小家里藏着的碧玉,是一栋小家吧?
“诶,是我啊,小药啊,近来身体怎样,工作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传来小声:“都好,没问题,客伯伯呢?”
“我这里啊……呵,被上头要求下来讨债,一会儿还得赶着上门要债呢。不说这个烦心事,我跟你说个好事,你应该会感兴趣的。我这儿有个朋友,他手里有两份广播剧案子,一份叫《酒破苍穹》,一份叫《海城旧事》。”
客玉评说到这里,就把话语权交给了许灼。
他让许灼先把两个故事大体上说一下,就是故事大纲。
然后再说他的“新式广播剧”的规划。
讲真,一开始许灼对这个声音挺反感的。
之后在他说这事时,这姑娘隔着电话表现的冷淡,让他更反感。
不过在讲完第一个故事后,原本语气冷淡的姑娘,问题逐渐变多起来,她会问一些各种各样的专业问题。
比如说——
“许灼同志,你把主角设置年龄是十八岁,遭遇退婚,这是为了吸引同年龄段的听众作准备的吧?”
“对。”
“这个设定结合得很好,十八岁同龄人,都是血气方刚大过脑子,正是爱面子的时候,前后遭遇这么多挫折,坠入谷底,嗯……这个驱动力设置得很好。虽然内容是白了点,可这年龄段本就浮躁,也吃不了细糠,可以。”
这时,许灼方才感觉到这个姑娘的专业和尖锐。
第二个故事说完时,电话那头,直接传来了故事的惊叹。
“许灼同志,这《海城旧事》的背景做得真好啊,新老交替,科技与传统,人力与机器,同一座城在旧社会下贫富差距,阶级差距,阶级矛盾,仿佛是两个世界,里面又有文化的追根溯源,真好,就是……”
“就是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这事说出口,可能有点冒昧,但我还是要说下。里面不是有软气功和硬气功吗?软硬气功的发力,都和不同呼吸有关。这个……这每次发力出手前,呼吸吐纳之后,都要大喝一声爆招式名,是不是……是不是太那啥了……当然,我不否认这是特色,或许可以做得很好。”
“你说得很对,我也清楚这点。”
“嗯,许灼同志,请你继续说。”
“是这样的……剧本也好,广播剧也罢,都是文学创作的一部分。文学创造,很吃传播力。在创作中,其实是要制造‘钉子’。就像一副完美的艺术,要有一个败笔,让人感觉到很美之余又因为这个败笔无比难受。这个道理在《斩仙》里连死两个女主角,主角的朋友也死不少可以看出,他是成功的。我不想做这种,因为我功力不够,很难把握好尺度。我想做的‘钉子’是类似一句话说一万遍,让它成为作品特色的存在。”
后是俗称“病毒式营销”,亦或者“洗脑广告”。
“咦?还能这样?很有道理……我竟然没想到。许灼同志,你的文学造诣很高啊,这份新式广播剧的提案也非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