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落在古老的四合院里,然而此刻这里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顾臣站在厅堂中央,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不远处那两个身影——一个是正满脸羞涩、忸怩作态的大闺女顾文语。
另一个则是一脸茫然懵懂、不知所措的赵无邪。
看到此情此景,顾臣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之气涌起,怎么压也压不住。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懊恼:自己那么贴心可爱的大闺女。
一件温暖无比的大棉袄,如今竟然就这样要被眼前这头不知好歹的‘猪’给拱走了!
更可气的是,连治病这么重要的大事,他们俩居然都没跟自己透露半句,一直把自己蒙在鼓里。
想到这儿,顾臣看向赵无邪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又怎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呢?
“哼!”
顾臣怒目圆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那紧咬着牙关的模样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一般。
“这就是你说的过来散散心?”
顾臣瞪着眼前的人,话语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与不满,火气似乎都能顺着空气燃烧起来。
站在一旁的顾文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刚刚吐出一个字:“爸……”
便被顾臣粗暴地打断了,“你先别说话,你的事等会再说。”
他连看都没看顾文语一眼,目光直直地转向了另一边的赵无邪。
此时的赵无邪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让本就处于盛怒中的顾臣更是火冒三丈,他指着赵无邪大声吼道:“还笑!?”
刚想上手,却被顾文语和顾文君拉住了。
顾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冷冷地说道:“说说,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顾臣此话一出,那一大一小两件棉袄立刻心领神会,她们深知这可是个难得的台阶啊,必须得赶紧顺着下呀!
于是乎,两人不约而同地各自拉住顾臣的一只手,争先恐后地讲起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先是从赵无邪开始休假讲起,他全心全意地跟随华老潜心钻研医术,那份执着与专注令人钦佩不已。
接着又说到他竟然能够连续三天三夜都不睡觉,只为了能想出医治文语疾病的好法子。
听到这里,顾臣原本紧绷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顾臣突然瞥见顾文君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而且她口中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离不开赵无邪这个名字。
刚刚因为了解到赵无邪的努力而升起的那么一丁点好感度,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棉袄被“骗”走也就罢了,怎么连小棉袄如今也一心向着那个家伙呢?
还跟着赵无邪这个坏家伙一起瞒着他。
“这件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顾臣眼神平静如水,但那目光却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赵无邪。
赵无邪面对顾臣如此凌厉的目光,却是毫无惧色,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未曾有过。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爸,文语她就是我的媳妇!这辈子都是!”
“什么?谁是你爸!”
饶是以顾臣这般见多识广、沉稳如山的人,也不禁被赵无邪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爸”给惊到了。
要知道,他们之间可从未有过这种称呼啊!
然而,尽管嘴上这么说着,顾臣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生气的模样。
相反,他的嘴角竟然还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哼!文君,咱们走!”顾臣轻哼一声,拉起身边女儿顾文君的手,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再次看向顾文语,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
轻声说道:“闺女啊,明天记得早点回家,爸爸在家里等你哟。”
说完这句话后,顾臣便头也不回地带着顾文语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那些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态前来围观的大院邻居们全都惊呆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这样结束了?
仅仅只是因为赵无邪叫了一声“爸”,顾臣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这门亲事?
而且看起来似乎一点儿条件都没提?
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和不可思议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
有不少人心底深处甚至暗暗祈祷着赵无邪的这门亲事能以失败告终。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获得一些渺茫的机会去接近女方或者争取其他利益。
然而,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只听得赵无邪脆生生地喊出了那声“爸”,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瞬间,所有的幻想和期待都化为泡影,这门亲事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成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顾臣居然一分钱彩礼都没要,简直就是白白将自己的闺女拱手相送啊!
这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纷纷暗自嘀咕:“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之人?”
要说此刻心里最不是滋味儿的,当属傻柱无疑。
要知道,这个消息可是他不辞辛劳、一路狂奔着跑去告知顾臣的。
本想着能借此卖个人情,或者至少捞点儿好处,可到头来,仅仅只得到了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谢谢”而已。
不仅如此,由于他通风报信的举动,反倒促使顾臣毫不犹豫地当场承认了赵无邪作为女婿的身份。
此时,站在人群后面的许大茂目睹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道:“哼!这傻柱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若是当初叫顾臣过来就能阻止他俩的婚事,那我的自行车速度更快,岂不是早就到手了?
又何必费那么大周章跑到乡下去想办法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