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长生满面春风地迎着大家进了他的船舱。
舱内早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好酒好菜,香气四溢,只等王猛一行人到来便可开席。
哄长生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坐,当差的也很有眼色,给大家倒了茶,这算是荒年的最高待客标准了。
自始至终,上官沐阳都没有向哄长生介绍、他的母亲上官然然和哥哥上官沐白。
上官嫣然和上官沐白虽然心中满是纳闷,却也没有多言。
他们深知,看似憨厚的上官沐阳实则非常有主见,既然他不介绍,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哄长生自然是懂徒弟的用意。
徒弟这是在告诉他,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这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哄长生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徒弟的做法,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笑容,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久,王猛带着孤独宏昌一行人如约而至。
大家虽然都认识,但并不熟悉,只是点头问好,便各自入座。
餐桌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碗碟碰撞和筷子夹菜的声音。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表面的和谐。
哄长生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本意是想缓解一下徒弟之间的生疏感,却没想到越走越远。
破镜真的不能重圆吗?
大家依然各自沉默着,偶尔才勉强挤出几句客套话。
这一餐,吃得大家都不甚自在。
每个人都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纷纷起身告辞。
哄长生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作为一国之君的他,有自己的尊严,没有虚假的挽留,客气的寒暄了几句送了众人。
王猛留在了原地,轻声对哄长生说道。
“后悔也晚了。”
哄长生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都知道了?”
王猛的神色依旧淡然,“除了我和老三,其他人都不知道。”
“老三一直很敬重你,但现在,也只剩下敬重了。”
哄长生的心猛地一颤,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生命中悄然离去,那种失落感让他难以言喻。
“白活这么大的岁数了,”哄长生喃喃自语,“我一直都知道,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得拿自己珍贵的东西去换。”
“可现在才发现,换来的东西自己并不开心,这真是一笔不对等的交易啊。”
语气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王猛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看着哄长生,“哄长生啊哄长生,你现在还没明白吗?”
“你是因为防备心太重,才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老三但凡表现出一点想要权利的心,上官家就会为他夺取。”
“可你呢,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他。”
“哄长生,老三看星象的实力比你强吧!”
哄长生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被王猛的话击中了要害。
“你说小树根……他会观星象?”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王猛满脸怀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哄长生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我不知道,他一直说自己看不准。”
王猛深深地看了哄长生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真不知道是你会演,还是老三会装。”
“老三在六年前就算出两个世界即将融合,当时他口吐鲜血,面色白得像一张纸。”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老三观星象的能力的。”
哄长生的面色瞬间煞白,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哄长生的嘴唇颤抖着,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王猛,以后别来了,我无颜见你。”
“ 你走吧!”
王猛没有继续刨根问底,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让韩育贤抄写的修真功法。
还有上官家的药浴药方,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些是他为哄长生准备的,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
“你好自为之吧。”
王猛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船舱。
他的背影显得孤傲而决绝,也算失去一个至交好友。
王猛的脚步还未完全远离哄长生的船舱,便隐约听见从舱内传来一阵阵疯魔般的笑声。
那笑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蕴含着无尽的哀怨与癫狂。
王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这笑声在夜空中回荡,穿透了寂静的夜海,甚至整个边海王朝都能隐约听见这令人心悸的魔音。
人们纷纷探出脑袋,面面相觑,不知这笑声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悲欢离合。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上官沐阳独自站在自家船舱的二楼,目光紧紧锁定在哄长生的船舱上。
把哄长生的每一个举动都看在眼里,但并未上前劝慰。
心中五味杂陈,复杂无比。
“噗呲”一声,毫无预兆地,上官沐阳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但这鲜血的吐出,并未让他感到虚弱,反而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上官沐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久违的舒畅感。
上官沐阳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一直受到哄长生的牵绊与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