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苗芙紧紧抓着一块玉佩碎片,强忍心口痛楚,将内劲运在掌心中,把那玉佩碎片锋利的一端朝她眉心狠狠掷去!
清岚掌门回过神来,使剑打飞玉佩碎片,冲着她无声冷笑。
“——师尊!!!”
就在此时,寒烟赶到,失声叫道:“师尊饶命!!”
第五苗芙捂着心口,艰难抬头:“这与寒烟无关,你不许伤害她!”她毫不退让地直视着清岚掌门,暗暗调动自身内息,被撕碎的衣衫已染上血色腥气,寒烟下马跃到第五苗芙身前,见清岚掌门动怒,自然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败露,凄声求道:“师尊饶她一命!是徒儿闭关突破时失了分寸,徒儿学艺不精,害了自己!”
“烟儿,你承认了么?”清岚掌门喝道,“这小畜生夺了你身子,你还要为她跪下求我么?!”
第五苗芙奋力坐起,冷笑着说道:“你杀了我罢!反正寒烟姑娘老早就想杀我了!只是她打不过我,自然也报复不了我,嘿嘿!”
“——你闭嘴!”寒烟回手给她一巴掌,第五苗芙支撑不住,“啪”地倒在地上。
寒烟见她心口一直往外冒着血,吓得扑过去点住她穴道止血,哭着对清岚掌门道:“师尊,徒儿错了!你杀了徒儿罢!”
清岚掌门的手仍紧握着剑柄,掌心渗出丝丝冷汗,骨节泛白,心中惊怒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释放出来:“烟儿!你说什么!”
她心中杀意熊熊燃起,喉间如同卡了一块尖石,进退两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爱徒有一日声泪俱下,竟是要给这个女孩求情,自身内息倏然紊乱,呛人腥气不断往喉头涌,却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咬牙切齿道:“烟儿!!你难不成爱上这个孽种了?!”
第五苗芙哈哈大笑:“你徒弟怎会爱上一个夺了她身子的恶女——”寒烟立刻封住她穴道让她说不出话,将她身子扛在肩上,随即对清岚掌门道:“徒儿自会向您负荆请罪!”说罢便带着第五苗芙纵马朝镇子方向疾驰而去。
清岚掌门没能立刻杀了第五苗芙,又遭爱徒阻拦,只好站在原地望着那骏马越过石桥,逐渐远去。
烟儿……她心绪翻滚如浪,寒烟毕竟是她一手栽培的亲传弟子,她对寒烟寄予厚望,视若己出,这孩子从小乖巧听话,资质非凡,她也为这个爱徒付出太多心血,将自己的毕生绝学悉数传授。可眼下,寒烟竟然为了这个孽种甘愿低头求情,甚至不惜冒着犯师门大忌的风险带着她逃走!
偏偏她对从小养到大的爱徒有诸多感情,怎能下得了手杀她以清门风?
而那个孽种丫头……清岚掌门稳住心神,俯下身子去拾起那被刺碎的青色玉佩碎片,拾起来几块,慢慢拼到一起,透过月色瞧着玉佩雕刻的纹路,随即掌中运着内劲,将其尽数捏成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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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岚掌门那一剑朝着第五苗芙的心穴刺去,虽被青玉佩挡了大部分剑势,心口却仍然受损严重,她伏在寒烟背上,神智已经有些恍惚,喃喃着什么。
寒烟听不清,纵马冲进镇子里,去找薛暮和独孤缘安所在的酒楼,子昂正好在街上买着吃食,见第五苗芙昏迷在马上,便急急忙忙去通知薛暮和独孤缘安。
薛暮想不到自己和缘儿只是吃了一顿饭的时间,第五苗芙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忙将她放到床上,独孤缘安探了探第五苗芙鼻息,又去摸她的脉,神色霎时凝重。
“她心口虽有外伤,却不致命。严重的是心脉,她心脉受到极大震荡——子昂,快去请我爹娘过来!”
子昂匆匆跑出去,薛暮来到床边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第五苗芙,她现在已经不说胡话了,整个人处在昏迷当中,顿时怒火中烧,扭头看着寒烟:“是谁伤了她?!”
寒烟将嘴唇咬出血,喃喃道:“是我掌门师尊。”
薛暮和独孤缘安俱是一愣:“你和清岚掌门摊牌了?”
“不!我没有说!”寒烟急道,“是我掌门师尊要和她见面,我以为是要收徒,但送完师妹们回到酒楼后,心中始终惴惴不安,便策马再赶回去,结果看到我师尊要杀她!”
薛暮面色难看,却也不好说什么,若清岚掌门发现了第五苗芙和寒烟之间的事,那她动怒杀人也情有可原,可苗芙毕竟是她认的妹子,又相处得甚为愉快,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子,见她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如何能在脑海里想着什么“情有可原”?
独孤换生赶来之时,独孤缘安已经给第五苗芙心口外伤敷好了药,拿出了一小片锋利的碎片,想必就是这个碎片划伤了第五苗芙的肌肤,嵌入血肉之中。薛暮抹开血细细端详那碎片,惊觉似乎是碎掉的玉片,她想起第五苗芙有一块宝贝得紧的青玉佩,估计就是这块玉佩替她挡住了致命一击。
独孤换生上前去探第五苗芙体内情况,神色也如同独孤缘安一样越来越沉重,皱紧眉毛,一言不发,看得薛暮和寒烟都心慌不已。
“她心脉受损,内伤太重,没能死掉算是命大,我先将我自身真气送到她体内,稳固她紊乱的内息。”独孤换生将一些奇丹送入第五苗芙口中,那奇丹入口即化,滑入第五苗芙喉中时,昏迷的女孩自发吞咽,“先确保她伤势不加重。”
薛暮将第五苗芙扶起来,让独孤换生将双掌放在第五苗芙后背上,运功调息,逐步将自身真气注入其体内经脉。
寒烟呆呆地看着紧闭双眸的第五苗芙,薛暮望着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想起了穆若走后薛无落的模样。
不知薛无落这家伙现在跑到了哪里,怎的没有在黄定山上出现?
而寒烟望着第五苗芙,心中涌起惶然——难道我真的恨她么?难道我真的希望她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