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草场上,顾云清看着远处的山峰和偶尔经过天际的夜祺,她仔细梳理着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海格见她呆坐了很久之后,冲她挥挥手,她没看到,直到他洪亮的声音从小屋附近传来。
“你最近总是发呆,发生了什么吗?”
进到他那间并不整洁的房子后,顾云清却感觉无比轻松。
“我感觉,我们院长和马尔福越来越不对劲了。”顾云清接过碗大的茶杯,喝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茶香直冲脑门。
“马尔福那孩子就是被惯坏了,毕竟那么大的家业还就这么一根独苗,虽然这小子是个刺头,但说实话,人并不是很坏,最多算个小混混。上次我还发现他偷着清理独角兽在我门口拉的粪便。”海格肆无忌惮地说,他拿过一只死鸡开始拔毛。
顾云清避开直视那只鸡。
“伏地魔越来越猖狂了,感觉学校也人心惶惶的。”她随口抱怨。
听到这个名字,海格差点把整个鸡头拧下来,他拍拍胸口,手上几根鸡毛留在胡子上:“抱歉,我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控制不住。只要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似乎有种没心没肺的乐观。
“哦,你说起你们院长,前段时间他和邓布利多还吵架了。”海格忽然想到了什么。
顾云清疑惑地看着他:“他俩能吵架?”
“斯内普教授谁也看不透他的想法,我也只是经过听到的,好像他有点不想干了,是不是那个人回来了他的压力太大,毕竟他以前那段经历在那。”海格做了个你明白的表情。
“应该不会吧?”顾云清思索着,忽然放下茶杯。
“我想起邓布利多找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顾云清告辞。
海格想叫住她,他感觉她的反应有点超出他的思考范围,但顾云清转眼就跑出去了。
顾云清看着虚弱的邓布利多:“校长,你不能再拖了,魔咒已经开始扩散了。恐怕林云峰和斯内普教授的药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了。我建议您立即动身去云霄山。”
邓布利多坐在椅子里,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管从任何地方来讲,那地方都是人见过还向往的地方。”
一直猫头鹰飞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他,然后扑棱着飞走。
他看着来信的署名,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
顾云清继续劝他:“现在只有那里能帮您。”
“云清,虽然这个问题很沉重,但我还是想问你,死亡很可怕吗?”邓布利多疲倦地看着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哦,看来我年纪还是太大了,我竟然问你这个问题,你才多大。”
“死亡是所有人必经的路,不管你接不接受,它都会以相同的方式发生在每个人身上。”顾云清皱着眉看着他。
邓布利多现在的样子感觉多站一会儿都很费力,他坐回椅子里:“有一句话,叫死得其所。霍格沃茨不能陷落,这是英国巫师界的未来的希望。”
“人先活着达到目标才有未来。”顾云清不认可。
“是啊,总得有活人去做。”他喃喃地说着。
“校长,您最好立马动身去云霄山。”顾云清一挥魔杖,他身上的白色的形态越来越少,而象征死亡的黑色形态越来越多。
邓布利多没打算回应她的问题:“我想你今天不是专门来劝说我去养老的。”
她感觉邓布利多有种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人能瞬间忘了来的目的,然后随着他的意念主导,她摇摇头:“我听说您和斯内普教授吵架了。”
“我以为那天禁林没别人呢。”邓布利多意外地看着她。
“抱歉,您的猎场看守人不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选。”
“只是一些争执,毕竟,发生这么多事,我们彼此间都有不同的压力,可能在某些观点上我们各执己见,然后偶尔的冲突不奇怪。”邓布利多拿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
“德拉科的胳膊上也有黑魔标记。”顾云清直接了当。
邓布利多的手顿了一下,放下酒杯。
“斯内普教授和我说了,毕竟,他和他们家有一些交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也尽量多的关注那个孩子,让他不至于犯出什么大错。毕竟,他的灵魂依旧纯洁。”
“我不知道你们谋划着什么,但这些人中,绝对有人快疯了或已经疯了。”顾云清上前一步。
邓布利多看着她:“你很聪明,比斯内普对我说的还要聪明,但太过聪明自己的压力会很大,而且会带来很多烦恼。或者你尝试将事情停留在原地会更好,那样会发现很多事有很多回旋的余地和不止一种结果的可能。”邓布利多欣赏地说。
“我做不到,就像格林德沃忘不了你一样。”顾云清看到刚刚的信封是从纽迦蒙德来的。
邓布利多眼神暗下来。
“一件持久的事,总得有各种各样的牺牲,我们因为共同的理想而在一起,也因为理想而背道而驰,这就是代价,光明和黑暗,只能相互错过,即便有再多的怀念,但根据规律,只能是错过。这就是我得到的结果,不管我接不接受。”他坚决的语气中带着怀念,又有一丝坚决。
“所以,这一切你都清楚,只是看着所有的事发生。”顾云清感觉面前的人虽然和蔼,但更可怕。
“那么,下一步您准备牺牲什么,或者牺牲谁。”
邓布利多看着她:“你真的比我想的更聪明。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会有人奋不顾身,就像格林德沃时期一样,伟大的事业都伴随着牺牲,而且是很多人前赴后继。”他的话中透着不忍。
“所以,你就没打算去云霄山,只想守着霍格沃茨?”顾云清问。
邓布利多没说话。
顾云清深吸一口气:“我会和林云峰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的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若有私心,我更希望你的未来会更好。”邓布利多恳切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让她不舒服,好像这是最后一眼的样子。
“我的未来在大仇得报,恐怕在这之前,我赴死的决心不亚于您。”顾云清感觉空气也沉重的凝固了。
“别太早对未来下定义,你的未来没有我但还有别人。亲爱的,即便寂灭对于你们更容易坦然接受,但别轻易浪费自己的生命,即便是一世,也是唯一的一世。”他苍老的声音从胸腔发出。
顾云清哑然,他的话中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她将目光看向那一排高高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瓶子,比上次更多,每个瓶子上面都有不同的标签。
“亲爱的,哈利还要继续上我的课,恐怕我们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邓布利多站起身。
顾云清点头,告辞。
霍格沃茨的上空乌云笼罩,颇有黑云压城的压迫感,麦格教授看着上空传来的雷声和闪电,将还没回宿舍的学生撵回去,她心中透着隐隐的不安,她扶着巨大古老的柱子看着校园,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林云峰拿出铜钱,排了一卦。
“大凶。”
他看着透明穹顶的黑云,告别还沉浸在游戏和谈论女友的学生,独自把自己锁在宿舍,将所有的符纸拿出来,他催动咒语,所有的符纸在面前展开,手上一挥,符文发着蓝光出现在符纸上。
强大的咒力充斥着房间,将整个卧室照亮。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顾云清看着漆黑的黑湖,阴森森望不到头,好像能吞噬一切,靠近窗户的巨大绿色海藻此时显得诡异又压抑,她将辛迪哄睡,将被子掖好。
“云清,院长找你,说你的作业有问题。”潘西敲了敲门,看到熟睡的辛迪,无奈地耸耸肩压低声音。
顾云清走出房间,带好房门:“我马上过去。”
“天气糟透了。”潘西看着窗外黑压压的湖水。
顾云清点头。
今天的长廊格外压抑,闪动的火把好像飘忽不定的毒蛇,甩出的影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猛不丁地咬人一口,她被一束火把的噼啪声惊了一下,然后看着一块黑色的木头掉落在地上。
她安慰自己完全是天气的原因让自己疑神疑鬼。
小心翼翼敲开斯内普的办公室。
他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脸隐藏在黑暗中。
看到顾云清进来,他缓缓转过身,壁炉的火光照亮他的脸。
“云清,我只想见你。”他站在原地,朝她伸出手。
房门在身后关上。
顾云清像受到蛊惑一样上前,她将手放在那只伸出来的大手上。
一个凶狠的力度将她抱在怀中,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今晚的感觉十分不好,她的心跳加快,心跳和思绪也慌乱起来。
她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肩膀传来剧烈的烧灼感,她止不住地哼了一声。
斯内普还以为是自己的力气太大弄疼她。
“西弗勒斯,不对劲,”顾云清摸着自己的肩膀,“学校有问题。”
斯内普拉开她的衣领,七星痣每个痣像八爪鱼一样狰狞的滋生触角,就像那次在禁林里找到她时的样子。
“告诉我怎么做。”斯内普从没有的慌乱。
顾云清深吸一口气,催动口诀。额头上渗出汗珠。
手腕上的符文亮起,同时,与之相对的人的符文也亮起。
“西弗勒斯,你在挣扎什么,只有对方被极大的震动或者有生命危险,符文才会显现,提醒另一方对方的处境。”她转过身,看着对方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告诉我,你这样是在折磨我。”顾云清抓紧他的胳膊,身上开始颤抖。
斯内普看着她,这眼神好像要把她的样子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我没法说。”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比她更饱受折磨。
“我带着血盟,绝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背叛你,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他托起她的脸。
顾云清感觉他好像有种义无反顾的决心,但不知道去做什么。
她抱紧他,内心的压抑让她控制不住了:“求你,西弗勒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他轻轻抚摸着她漆黑如丝缎的发丝,雨点般的吻落在头上,脸上,最后,停留在嘴唇上。
顾云清感觉有另一种温度的湿润落在自己脸上,她惊愕地看着他。
敲门声忽然不合时宜地传来,弗立维教授的声音急切:“西弗勒斯,食死徒闯进学校了!”
顾云清转头,要去开门。
但她永远不会想到,斯内普在她转身的瞬间掏出魔杖,杖尖轻轻触在她的下巴上。
“我爱你,永远。”魔杖发出微弱的光,在最后的意识中,斯内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大手不舍地离开带着泪痕的脸,斯内普直起身子,打开办公室的门。
弗立维教授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顾云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惊愕地要上前解咒的时候,另一发魔咒打中他。
霍格沃茨发生巨大的战斗。
之前dA的学生组成联盟,学以致用,与非法闯入的食死徒展开剧烈的打斗,凤凰社的成员也和他们缠斗在一起,林云峰近乎残忍地攻击着闯入者,但因为其中掺杂了很多的学生,他施展不了手脚,最后为了保护一些不自量力的学生被困在一处战场。
顾云清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直到看到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她收起魔杖,似乎放下心。
“幸好只是简单的昏迷咒。”
顾云清头疼的快炸了,她快速让自己稳定下来。
“院长呢,你看到院长了吗?”给她解咒的学生想起重要的事。
“阿斯托利亚,发生了什么事?”顾云清从沙发上起来。
“食死徒闯进了学校,教师还有一些保卫和一些学生正在和他们打着。”阿斯托利亚扶着她,她感觉全身发软,差点摔倒。
顾云清感觉不好:“先去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挤满了人,他们不安地看着门口,她和阿斯托利亚进来的时候,好几根魔杖一起对着她们。
西莉亚和艾拉冲过来:“他们打进来了,他们打进来了。”
艾拉的样子快崩溃了,她的情绪感染了几个学生,但有的学生却显得兴致勃勃,顾云清猜到这些人的家人都是什么货色。
“云清,院长说一切听你的。”潘西走过来,看着顾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