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程宇就已经在出租屋里忙开了。今天是大课的最后一天,这大课对他来说,是黑暗生活里的一丝微光,承载着他对未来的些许期待。他心急如焚,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眼睛时不时看向墙上那破旧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
“不能迟到,千万不能迟到。”程宇嘴里喃喃自语,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快速地整理好学习资料,一把抓起外套,匆匆出了门。站在路边,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冻得他脸颊生疼,他顾不上这些,抬手焦急地挥舞着,大声喊道:“出租车!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程宇如获至宝,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师傅,去开放学习路,麻烦快点。”他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急切。
司机是个本地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有些稀疏,脸上带着本地人的热情与爽朗。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程宇一眼,笑着说:“小伙子,赶时间呐?放心,这条道我熟,保证给你按时送到。”车子缓缓启动,汇入清晨的车流。
程宇稍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司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随意地聊了起来:“小伙子,看你这么拼,是在学习新技能找工作吧?”
程宇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没办法,生活所迫。”
司机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容易啊。我跟你说,我有个朋友,那日子才叫一个惨。”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他都这把年纪了,孩子都10岁半了,前两年和老婆闹离婚,你猜怎么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从后视镜里看向程宇。
程宇被勾起了好奇心,配合地问道:“怎么了?”
“他老婆说没感情了,要离婚,孩子直接判给了他。这还不算完,他每个月还得给前妻3000块抚养费,养她和她后来生的两个孩子。你说这事儿,是悲惨还是傻?”司机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解和同情。
程宇听着,心里一阵唏嘘,忍不住说:“这也太不公平了,他怎么就同意了呢?”
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估计是为了孩子,不想闹得太难看吧。这男人呐,有时候就是心太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话题转到了房子上。司机兴致勃勃地说:“我是本地人,对房子这事儿看得透。现在好多人拼命买房,说是为了孩子上学,上名校。可我觉得吧,像我们本地人,在本地上学就挺好,转到城里户口也没啥用。我们在本地还有分红,一年好几万呢。”他拍了拍方向盘,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程宇听着,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为了生活四处奔波,连个安稳的家都没有,而眼前这个司机,却有着本地人的安稳与惬意。他苦笑着说:“师傅,您这日子过得可真让人羡慕。我现在就盼着能找份好工作,攒点钱,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正说着,程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佛山的朋友打来的。“喂,兄弟,你到了吗?我今天在上课,可能晚点去接你。”程宇焦急地说。
朋友在电话那头说:“我已经到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先转转。等你下课了咱们再联系。”
挂了电话,程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今天不仅是大课的最后一天,还约了朋友一起,而且他自己也想趁着这两天去看看房子,尽快把房子的事情定下来。可这一切都得等下课之后,时间紧得像上了发条。
车子很快到了开放学习路,程宇付了钱,匆匆下车,朝着上课的地方跑去。课堂上,他努力集中精力听讲,可心思却总是飘走。一会儿想着朋友来了怎么招待,一会儿想着房子的事情,还有那迫在眉睫的工作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程宇赶紧给朋友打电话。两人在约定的地方碰面,朋友看着程宇一脸疲惫,关心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程宇苦笑着说:“一言难尽啊。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两人找了个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程宇把自己最近的遭遇,找工作的艰难、房子的困扰、家庭的琐事,一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
朋友听着,不住地摇头叹息:“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不过别灰心,总会好起来的。对了,你不是说在看房子吗?今天有时间去看看吗?”
程宇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下说:“行,反正今天大课结束了,咱们去看看。早点把房子定下来,我也能安心找工作。”
两人起身,朝着事先联系好的房源走去。一路上,程宇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想着自己的预算有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到了地方,房东带着他们看了房子。房子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胜在干净整洁。
“这房子租金多少?”程宇小心翼翼地问。
房东伸出两根手指:“两千,押一付三。”
程宇心里一紧,这租金比他预想的要高一些。他试着和房东商量:“房东,您看能不能便宜点?我是真的挺喜欢这房子的,就是手头有点紧。”
房东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地说:“小伙子,我这价格已经很实在了。不过看你也是诚心租,这样吧,一个月一千八,不能再少了。”
程宇想了想,咬咬牙说:“行,那就一千八。不过我能不能先付一个月的房租?我最近实在是有点困难。”
房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也不容易,就先付一个月吧。但是下个月可一定要按时交租啊。”
程宇连忙道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和房东签好合同,他和朋友走出了房子。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下好了,房子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专心找工作吧。”
程宇苦笑着说:“希望能顺利吧。对了,你今天晚上住哪儿?要不就住我那儿吧,虽然条件差点,但还能凑合一晚。”
朋友笑着说:“不用了,我已经订好酒店了。你就别操心我了,赶紧忙你的吧。”
送走朋友,程宇回到出租屋,开始收拾东西。他一边收拾,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找工作是当务之急,马上就要过年了,他必须在年前找到一份工作,不然这个年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是之前面试的一家公司发来的。对方说他的简历通过了初步筛选,让他明天去参加面试。程宇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有了面试机会,紧张的是担心自己通不过面试。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想着面试的事情,一会儿又想着家里的各种琐事。突然,他又想起了之前和司机聊的那些话,那个男人悲惨的遭遇,让他更加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程宇就起床了。他精心挑选了一件还算整洁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一定要加油,这次面试一定要成功。”他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
来到面试公司,程宇发现来面试的人还不少。他坐在等候区,心里紧张得像揣了只小兔子。终于轮到他面试了,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面试室。
面试官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严肃。他看了看程宇的简历,问道:“你之前有过相关工作经验吗?”
程宇连忙回答:“有,我之前在……”他详细地介绍了自己之前的工作经历和技能。面试官又问了几个问题,程宇都一一作答。面试结束后,程宇感觉自己发挥得还不错,但他心里还是没底。
从面试公司出来,程宇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对方说:“你是程宇吗?我是tcL公司的法务,关于你们和卡西欧以及海天事业的官司,现在有了新的进展。目前因为费用问题,你们暂时没钱支付,需要尽快整理相关资料,配合我们处理。”
程宇一听,头都大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边找工作、租房子忙得焦头烂额,又冒出这么一桩官司。他无奈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的。”
挂了电话,程宇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满是迷茫。生活就像一团乱麻,千头万绪,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工作、房子、官司、家庭,每一件事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为了女儿,他必须坚强起来,不管生活有多艰难,他都要咬着牙走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准备迎接生活的下一个挑战,哪怕前路荆棘丛生,他也绝不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