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先回房间,舅舅有话要问你爸爸和妈妈。”
江旭阳虽然小,可也感觉到舅舅对爸爸态度不算友善,拉着江知文蹲下,凑到耳边说道:“舅舅,你不喜欢爸爸吗,你不要凶爸爸,阳阳会伤心的。”
江旭阳自认为声音很小,在座的三个大人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陆宴池心中荡起阵阵涟漪,这个小家伙,自己不过见了几面,就如此维护自己,他莫名有些心疼和感动。
江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阳阳如此喜欢陆宴池,他是感受到父爱了吗。
那陆宴池呢,他是否真心喜欢阳阳,真心接纳阳阳。
若是自己给陆宴池机会,陆家家大业大,以后会真心对待阳阳吗,会不会让阳阳受委屈。
若是日后和陆宴池因感情不和而离婚,阳阳又会不会伤心。
江暖心里第一次摇摆不定。
“咚咚”,桌子的敲击声,让江暖回过神来。
江旭阳已回房间,江知文坐在江暖和陆宴池对面,以手击桌,试图让江暖回神。
江知文面色不善,盯着对面的俩人,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江知文长相并没有攻击性,反而十分清秀,阳光,看着有些文弱,皮肤白皙细腻,有着几分饱读诗书的文人风骨。
看着像一位知心大哥哥,此时却刻意沉着脸,气势十足。
“说吧,怎么认识的。”
江暖面色一红,正要开口,被江知文制止,指了陆宴池:“让他说。”
“家中长辈介绍。”陆宴池正襟危坐,脸上是应对自如的闲适与得体。
“认识多久了。”
“五年。”
“发展到哪一步了?”
江知文问完,江暖忍不住在桌下踢了江知文一脚,警告他适可而止。
江知文默默把脚移开,继续盯着陆宴池,等着他回答。
陆宴池没有犹豫:“已经领过结婚证,还没办婚礼。”
问话还在继续。
“什么时候领的结婚证?你家人可见过我姐,你是否会真心接纳阳阳?”
“五年前,在我爷爷和暖暖姥姥的牵线下,领的结婚证。”
陆宴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之后才看向江暖:“阳阳既然是暖暖儿子,那便永远是我陆宴池的长子。”
这句话既是给江知文保证,也是给江暖承诺。
江暖望进陆宴池眼底,仿若被眼里的炙热灼到般,垂下眼睑。
江知文听到是江暖姥姥牵的线,沉默几瞬,才开口: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陆宴池突然握住江暖放在膝盖上的手,两手交叠,放在桌上:“只要暖暖愿意,随时都可以。”
陆宴池动作自然,江暖小手被温热大手包裹,才意识到陆宴池做了什么。
此时,江知文正看着俩人,江暖也不好把手抽出,只能任由人握着。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哪天登记结婚的?”
江暖又给了江知文一脚,这小子,摆明了欺负人。
她和陆宴池虽然领证,可俩人并不是真正夫妻,她一个女孩子都不记得,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
能记得才怪。
“五年前三月二十四。”
出乎江暖意料,陆宴池不仅说出日期,还拿出结婚证放在江知文面前。
江知文拿起结婚证,盯着看了半天,“啪”一下拍在桌面上,猛的起身朝陆宴池伸出手,脸上有了笑意。
“姐夫,重新认识一下,江知文。”
“陆宴池。”
陆宴池起身与江知文右手相握,嘴角微微勾起,双眼染上笑意。
江暖看着突然转变态度的江知文,心中感慨良多。
五年前,她姐姐,父母相继过世。
姥姥和她伤心过度,等处理完所有事,才发现奶奶和小叔已掌控了父亲的公司。
奶奶为了霸占父亲的房子,更是毫不留情把她和江旭阳赶出家门。
原本就伤心过度的姥姥,得知奶奶的无情后,直接气的吐血昏迷,再没有醒来。
江暖当时还是个学生,无能为力,回到洛城后,就与奶奶和小叔一家彻底断绝往来。
当时还在读高中的江知文,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求奶奶和父母把公司和房子还给江暖。
无果后,江知文就与父母决裂,搬离江家。
之后,江知文每年都来洛城看望江暖和江旭阳,帮衬姐姐和外甥,是江家唯一关心江暖的人。
明明比自己小好几岁,却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在亲情利益面前,更是毫不犹豫的站到自己这边。
江暖终于意识到,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
现在更是如同长辈一般,关心自己婚事,给自己把关。
江暖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江知文得到想要的结果,安心回房,把空间留给江暖和陆宴池。
“刚刚谢谢你。”江暖对陆宴池的配合很是满意,真心实意向他道谢。
“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陆宴池清亮的双眼定定看着江暖,眼中有缱绻柔意:“若是真的要谢,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我饿了。”
话说的坦坦荡荡,如同老夫老妻般自然,平和。
江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闹钟,已经夜里十一点,怎么还没有用晚饭。
“那你稍等一下。”
江暖打开冰箱,盘算着做什么饭,幸好今天晚上刚去的超市,食材众多。
陆宴池像是看穿江暖心思,提醒道:“不用太过麻烦,有现成的吃一点就行。”
江暖把目光定在昨日王婶刚送的两盒馄饨上。
王婶包的馄饨,皮薄馅多,味道鲜美,用来做宵夜再合适不过。
陆宴池透过玻璃门,看着在厨房为自己忙碌的江暖,眼中有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一大碗馄饨,陆宴池连汤都没有剩下。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馄饨。”陆宴池放下碗筷,含笑夸赞。
开了一天会,晚上又收到文皓的照片,会议结束就匆匆赶来,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喝。
直到江知文问话结束,陆宴池才感觉饿的胃痛。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让五脏六腑都得到安抚,陆宴池是真的饿了,也是真的觉得馄饨好吃。
江暖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馄饨好吃,是王婶的功劳,她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还真不敢当他如此夸赞。
“假期有什么安排。”陆宴池如闲聊般,问起江暖暑假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