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砾岩早早便把店铺打烊了,挂上了有事外出的牌子。
自从拿到古铜男的巨款后,生计已然不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等瑾过来,两人便一起背着行李出发。
联邦全名为卡里莱联邦,首都名为卡里莱塔。
在桑坦星语里,“塔”就是地方、地区的意思,比如砾岩居住的曼塔城,桑坦星语里的原意,就是“矿产丰富的地方”。
首都卡里莱塔位于联邦中部,距离曼塔城按照地球标准,大约1000公里远。
联邦居民长途出行,一般都会选择高速列车,时速大约在150公里\/小时。
(桑坦星文明有自己独特的长度、重量、时间和热力学等单位,但为避免给读者造成阅读障碍,本书仍沿用地球单位——作者注。)
至于飞机,因为高重力的影响,飞机的有效载荷低,油量消耗大,故而桑坦星民用航空业发展非常缓慢。
两人少年心性,在火车上谈天说地,瑾也渐渐从失去亲人的阴霾里走出。
“砾岩哥,我们俩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啊?”瑾率先发难。
“什么我们俩的事情?”砾岩瞪大眼睛。
“装傻?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瑾永远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我们还需要结婚?”
砾岩继续装傻。
事实上,桑坦星人的家庭结构很松散,夫妻也好,子女也好,关系都比较自由。两人可以一直同居而不需要登记结婚,子女不随父母姓,可以选择和父母住在一起或者单独住。
所以桑坦星人只有名,没有姓,而名字一般都是岩石、海洋、花草等等自然系的名字。男名一般两个字,女名一般一个字。
“哎呀!我就要和你结婚。这样吧,允许你娶多个老婆,我做大的就行。”
瑾的这番言论,在桑坦星并非惊世骇俗,因为桑坦星一直是允许重婚的,男女都适用。
但是名义上还是需要有一个首要配偶,一般都是第一个妻子或者丈夫,方便很多法律规则上的认定。
瑾的意思很明确了,她只要能当砾岩的首要配偶就行。
至于砾岩后面再和多少妻子结婚,她不在意。
砾岩明白,瑾的要求其实已经非常低了。
因为砾岩父母只是普通的小个体户。而瑾家,则是曼塔城首屈一指的大农场主。
从家世上讲,两家其实差距挺大的,但因为两家是世交,而且砾岩父母早亡,瑾父母也就默许了瑾和砾岩事实上的交往,砾岩也确实需要瑾的照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砾岩再打太极就不地道了。
“嗯,等回去就找你爸妈,聊下结婚的事吧。”
“太棒了!我爱你!”瑾飞扑到砾岩身上,也不管周围旅客的目光,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好几口。
“过几天和我一起参加舅舅的葬礼吧,完了就跟我爸妈谈谈结婚的事情。”
“没问题。”砾岩微笑作答。
后面的几个小时,瑾一般紧紧抱着砾岩的胳膊,小鸟依人般把她的小圆脸搭在砾岩的肩膀上,生怕他飞了似的。
砾岩感受着瑾的柔情,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在那一瞬间,似乎除了身边的这个女孩,一切都被遗忘了。
砾岩渐渐地就睡着了。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讨论结婚的时候,一个宽敞、幽暗的大厅里,古铜男的前姘头,低头半跪在地毯上,刚刚汇报完攻打曼塔城军火库情况。
“起来吧,策划了这么久的行动,没想到却功亏一篑,你确定那个年轻人不是3号特勤团的人?”
一个男人温和平静的声音,来自于大厅尽头黑暗的角落,看不清长相。
姘头站起身,忐忑道:
“我离开曼塔城前,特意全面调查过那个人,他的背景非常简单,应该可以肯定他之前和特勤团没有关系。”
“这样吗?无所谓,经过这个事情,特勤团肯定会和这个年轻人搭上线。他已经对公国的计划,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男人的声音逐渐严肃。
“接下来,你在卡里莱联邦的任务如下。”
男人飞快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明白了吗?‘香花石’。”
“明白!”代号为‘香花石’的女人,古铜男的前姘头,大声答道。
“好,辛苦你了,我会让‘烬’和你一起行动,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增加任务的成功率。”
“至于上面,我会帮你解释,但后续的行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男人的声音变得和蔼亲切起来。
“谢谢处长。”怜眼中的不忿一闪而逝,随即躬身道谢,退了出去。
砾岩睡的正香,似乎梦到了前世在大学宿舍画机械图的情景。
随后被一阵摇晃惊醒,睁眼一看,瑾正把小圆脸凑在他跟前。
“砾岩哥,起来了,该下车了。”
砾岩赶紧往窗外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单调的干旱荒漠景色,已经换成了壮观繁密的城市景观。
“怎么卡里莱塔的建筑都是白色的,不是银色的?”
砾岩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大白色建筑群,不解的问道。
“那是因为人家是首都,外墙用的不是乡下常用的铝合金,而是昂贵的钛合金,更能保护好住在里面的达官贵人,还耐腐蚀和高温。”
瑾的语气有一点酸,似乎还在对舅舅的去世耿耿于怀。
“快点下车吧,我已经订好酒店了,就在天文馆附近。”
两人携手出了火车站,瑾开心的挽着砾岩的胳膊,不断的为他介绍附近的建筑都是干什么的。
“这是市政大厦,这是议会,这是陆军指挥部……”
“你对这里这么熟?”
“当然,我在这里上的大学,要不是曼塔城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才不会回去呢。”瑾抱怨着,意味深长的瞥了砾岩一眼。
“很重要的东西?是你们家的农场吗?说的也是,你们农场产的铜头牛肉可是曼塔城的一绝,啧啧。”
瑾狠狠的掐了砾岩胳膊一把,噔噔噔地走到前面去了,不再搭理砾岩。
真是任性的小姑娘啊,砾岩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天色不早了,两人为了节约时间,准备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酒店。
两人刚上车,从人行道的拐角处就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岁数不大,普通装束,眼神凌厉。
女人撇撇嘴,对旁边的男人说: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重要价值,我们好歹是团里的重要战斗力量,却被派来执行这么无聊的保护任务。”
她叹了口气,继续絮叨:“我盯了他两天了,没看出有啥特别之处,也不像是会被暗杀的对象。要不我跟老大商量下,把我们换到其他刺激点的任务去?怎么样?”
男人打断她,不可置疑的道:“服从命令,‘铱’。要相信老大的判断。只有调令下来了,我们才能中止这个‘观察’任务。”
“好了,别抱怨了,赶紧找个出租车跟上去吧。”男人挥挥手,示意女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