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你以为我稀罕吗?”冯时的眼眸变得格外冰冷,还有缕缕杀气蔓延而出。
正是因为翅膀还不够硬,他才忍着,不然现在就弄死冯昭。
“你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够了,以后别再拿这种事烦我。”
冯昭就是一个败类,品行不端,庸碌无能,还养外室,根本配不上褚若。
倘若当年他摔下马,直接摔死了反倒干净。
“你给我站住!我叫你站住!”冯昭对着门口吼了几句,冯时浑然不理睬,大步出门而去。
牛马走了,他只能提起笔来,自己写。
可写了三四篇,都是写了个开头便卡住,怎么也作不好。
他拥有原主的记忆,但并没有他的才华,虽然在穿越之前读到了硕士,文化水平颇高,可当年还在念书时他便最讨厌写作文,大学读的又不是文学专业,中学积累起来的写文章技能早就退化了,何况古文比现代作文难了不止十倍。
一直忙到夜里三更,才勉勉强强凑够了两篇还算能入眼的哀辞,疲倦地回去歇息。
翌日早上,褚若准备去西华堂冯夫人那里请安,之后去端国府。
谁知这时外面有人来说,温怀公主来了。
褚若赶忙赶到厅上去,此时冯夫人与冯暄已经在待客。
温怀公主笑道:“此去梁山顶多二十天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县主全程跟在我身边,有宫中的人照看和护卫,绝对安全,这一点还请夫人放心。”
皇帝要去梁山狩猎,皇后与几位妃嫔还有几个皇子皇女跟随,今日起行,温怀公主特意过来请褚若同去,说是路上有个伴,不会无聊。
冯夫人道:“公主开金口,妾身也不好强行拘着若儿,只是犬子身体未愈,还需她照料,这一去就是二十天,也不知耽不耽误治疗。”
公主挑眉:“怎么我好像听说冯世子已经能走了呀,应该不需要县主天天守着吧?再说还有这么多下人照顾呢。”
“这……话虽如此,还是要先问问若儿的意思。”
冯夫人刚说着,褚若便进来了。
拜见了公主,得知其来意,她弯眼笑道:“公主相邀,我岂能拒绝呢?我没去过凉山,正好去走走散散心。”
于是吩咐拾翠等人回去收拾东西。
冯夫人心中不喜,但又碍着温怀公主在场,不敢甩脸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逍遥快活去了,怎么也不考虑考虑你三弟?你答应了你父母,今日要过去给他治伤的,突然就走了,怎么向他们交代?”
褚若轻扯嘴角,想笑得很。
分明是担心她走了,没人守着她儿子,还非要扯褚煦。
“多亏婆母惦记着,不过不要紧的,等我回来再去给三弟治疗也不迟,相信家父母不会怪罪我的,至于夫君么,他现在只要遵照医嘱,每日按时用药,就没问题了,我在与不在都一样。”
冯夫人笑得有些僵硬:“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没见识的东西,梁山有什么好去的?见是皇家的人来请,就巴巴地贴上去,也不嫌丢人。
这也就罢了,都嫁人了,还不待在内宅安安分分过日子,成天想着出去抛头露面,莫非还盼着攀龙附凤不成?
“既然夫人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就走吧。”温怀公主站起身,笑对褚若道。
褚若点点头,向冯夫人告了退,带上银儿等几个身边人,随温怀公主出了侯府,乘坐马车出城。
这次拾翠和吕妈妈要留下看家,所以没有跟随,由于听雨的身子骨已经强了很多,这个时节天又和暖,出去多走动走动,倒是对身体有益,故而褚若把她也带了去。
冯暄本想叫褚若把她带上,但被冯夫人拦了下来。
“一个姑娘家,理应勤练女红,或帮着料理家务,出去乱晃什么?给我老实待着。”
温怀公主听见了,有些不喜,但也没与她计较。
出城之后很快追上宫里的大部队,晌午停下歇脚时,褚若随温怀公主前去拜见皇帝皇后以及诸位妃嫔。
皇后蹙眉道:“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自己非赖着出来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带出来?倘或有个闪失,如何向靖安侯府交代?”
温怀公主淡笑道:“母后多虑了,皇家出行能有什么闪失?”
“皇后娘娘放心,乐平县主是极妥当的人,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一路有她相随,咱们一行若有头疼脑热需要看大夫,不也方便吗?”纯贵妃坐在皇后下首,面带微笑道。
她生下皇子后,就升了贵妃,如今正是风光之时,皇帝但凡出来,便要将她带着,横竖皇子在宫里有乳娘与宫人照看,离得开母亲。
皇后冷笑道:“妹妹自然说得轻巧,看管这一众女眷的重担又不在你肩上。”
纯贵妃莞尔:“臣妾倒是想为娘娘分忧呢,只可惜没这个本事。”
知道自己没本事,还在这儿叽叽喳喳。
因有皇帝在,也不好争吵,皇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皇帝皱皱眉,只嫌她们聒噪。
用过午饭,队伍继续前行。
褚若仍与温怀公主同乘一辆车,途中说说笑笑,倒还惬意。
到了晚间,要去歇息时,温怀公主突然说道:“这次叫上若姐姐,除了让你作陪外,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褚若其实猜到了,她与温怀公主虽有些交情,但没深到这个程度,公主连褚瑜都没叫,却叫上她,定是有缘故的。
“公主请讲。”
温怀公主拉着她进屋,坐下说道:“是我四皇兄,他几个月前被父皇发配出京养马,现就在梁山,我是想趁此机会请你去给他看病。”
“看病?”褚若面庞闪过惊讶,她怎么不知道迟寞身患有病?
前世那么多年,迟寞一直不是挺康健吗?
“能不能问问是什么病症?”
既然都请她来了,温怀公主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热疾,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四哥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这个病,从小太医院那些人给他治,总是治不好。”
“热疾??”褚若猛然起身,脸渐渐地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