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离闻言面露不虞,卢九卿识趣道:“太傅大人不想去便算了,小的再替您禀报陛下。”
“带路。”谢君离咬牙道。
卢九卿在前面引路,绕过曲折的宫廊,来到御花园。
一袭墨衣的男子负手站在亭台旁,侧颜俊秀,背影孤傲。
听见脚步声,晋临帝没有回头,只淡漠的开口:“你来迟了。”
“臣听到陛下传召,已经立刻赶来了。”谢君离面无波澜。
“你可知罪?”
谢君离抬眼凝视着他,“臣何错之有?”
“你让朕等得好苦。”晋临帝话锋一转,抚上谢君离的脸。
谢君离想躲,腰肢却被紧紧箍住,根本无从躲逃。
晋临帝俯首贴上谢君离的唇瓣,辗转吮吸,温柔地探入他口腔里攻城略地,霸道地占据着他每一寸口腔。
谢君离被吻得几近窒息,双臂用力挣扎,“司马煜!”
“你不应该如此对朕。”晋临帝语气渐冷。
谢君离嘲讽道:“陛下难道忘记了,是您先辜负的臣。”
“那你又何尝不曾负朕?”
“臣从未。”
晋临帝嗤笑一声,“朕不想再与你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他说着伸手扯下谢君离的玉簪,解开束缚的长发,将他拉至身前,低声道:“朕要你,再给朕生个孩子。”
谢君离蹙眉。
晋临帝继续道:“你不是喜欢寻常百姓天伦之乐吗?到时朕把江山交给清儿,咱们携手江湖。”
“你不会舍得的。”谢君离轻笑一声,目光坚毅。
晋临帝面露不悦,随后叹息一声“谢卿果有玲珑心,什么都看得透。”
谢君离冷淡道:“陛下这样说无法在测试我的忠诚。”
“哦。”晋临帝松开钳制他的手,“你倒说说这是何意。”
“太傅位高权重,陛下好不容易扳倒相权,自然不愿坐在这位子上的人和您作对。”谢君离勾唇,“所以陛下最希望的是,我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插手朝政,也不要联络太子,更不要亲近谢渊做任何复兴谢家的动作。”
晋临帝眯起眼睛,打量谢君离许久,忽而大笑起来。
“清辞啊,朕当初还真以为你只知道读书来着。”
谢君离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句不是夸奖。他只恨走错了这一步,他根本就不该回宫,晋临帝疑心病这样重,看来往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了。
他还在思索,晋临帝却不给他时间,直接抱起他朝寝殿走去。
谢君离被迫趴在床上,被褥覆盖下的肌肤泛红。
晋临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嘴角微扬,“怎么,害羞了?”
谢君离不答,神情冰冷,仿佛对他不屑一顾。
晋临帝突然凑近他耳边,轻轻吹了口热气,低声喃道:“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吗?这个御医说不许,那个御医说伤身,朕都快憋疯了。”
谢君离浑身僵硬,呼吸加速。
他的反应取悦了晋临帝,晋临帝笑道:“放轻松点,朕会轻的。”
谢君离闭上眼睛,努力屏蔽掉耳畔的淫秽之音。
晋临帝见他如此抗拒自己,面色阴沉。
谢君离忍耐片刻,终究忍不住睁眼怒瞪着晋临帝。
晋临帝满意地欣赏他愤怒的表情,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张开嘴,将舌尖抵进他口中,肆意纠缠。
谢君离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想起祖父,想起家族,最终流下泪来。
他的一生都毁在了这个君主手里,无论怎么做都是错,从遇到司马煜的那天起,偏离了轨迹。
一路走来,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如果那年初春阴雨,他没有在竹苑遇到这人该有多好。
他不该贪恋这份美好,不该爱上这个冷血残暴的帝王。
“哭什么?”晋临帝见状皱起眉。
谢君离哽咽道:“陛下不该如此待臣。”
“朕是皇帝,谁敢说半个‘不’字?”晋临帝低头含住他颤抖的双唇。
他要让谢君离乖乖听话,这世间没有人能忤逆他,他可以宠爱谢君离,却不能容忍他挑战自己的权威。
一夜春情过后,谢君离浑身疼痛,像散架般瘫软在龙榻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面颊潮红,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别动。”晋临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平,拿来一块帕子帮他擦拭身体,又喂他喝了药汤。
谢君离虚弱地推开他,哑声道:“你走吧。”
晋临帝皱了皱眉,“为何你还是不明白,如何取悦朕。”
“臣不识大体,不懂侍君。”谢君离倔强的盯着他。
晋临帝冷下脸,“那就留在这,永远别想踏出宫门。”
“你……”谢君离刚吐出一个字,喉咙就像堵着棉花似的说不出话来。
晋临帝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开。
他不怕谢君离闹脾气,他有的是时间和耐性,直到这人彻底屈服。
卢九卿进屋时,正看到谢君离呕血不止的一幕,过去的一些回忆涌上心头,他真的很怕陛下再次失去挚爱。
“太傅大人,您如何了?老奴这就去把御医叫来。”
“不,不必了。”谢君离艰难开口,“麻烦公公扶我起身。”
卢九卿立即照办,扶着谢君离站起来。
谢君离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卢九卿连忙扶稳他,替他擦干净唇边鲜血。
“我不碍事。”谢君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只要陛下能信守承诺。”
“太傅大人,陛下向来言出必行,他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食言。”卢九卿宽慰道。
谢君离嗯了一声,“我相信陛下。”
卢九卿陪谢君离洗漱完毕,伺候他躺下休息。
“我再歇会,陛下不喜欢我参政,中书省的折子,叫他们不必送来了。”谢君离疲惫地闭上双眼。
卢九卿轻声应了声“喏”,退了下去。
谢君离缓缓合上眸子,心中暗叹,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值不值。
若是早知今日,他宁愿选择死亡。
他不想与晋临帝周旋,因为他实在厌恶极了这种虚伪的关怀与假象,但现在,除了妥协,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