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本来就白,她被自己吓到了,小脸看起来毫无血色,煞白的,她抱住秦戈:“秦戈,我害怕....”
秦戈不明所以,搂着她:“你怕什么?”
盛夏怕什么呢?她怕回到过去那个小洋楼,她害怕面对那个她曾经犯下过大错的地方,再也无法弥补过错的地方....上辈子,如果说她和秦戈在一起的前几年她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愚蠢的花瓶的话,那么她和秦戈搬去小洋楼的后几年,她往秦戈心里捅的那些刀子,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重生一世,她一直都在刻意地回避着她的过去,那栋房子就像是她拼了命想要忘记和抹去的污秽,如今将要再一次被赤裸裸的摊开在她面前,像是一记耳光,提醒着她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害得深陷泥潭,提醒着她,她曾经过过那样养尊处优的日子,却不知满足,不分好歹,一次次深深地背叛了深爱着她的丈夫。
盛夏的嘴唇抵在秦戈的颈侧:“秦戈,如果有一天,我犯错了怎么办?”
秦戈皱眉,安抚般地摸了一下她颈后的碎发:“那就认错,我不会怪你的,没事儿。”
盛夏听到秦戈说“没事”的时候,眼睛忽然就湿了,泪水像泛酸的潮,涌向眼眶,上辈子她听信那个小歌手,偷走秦戈巨额的钱,第二天早上警察找上门,秦戈也是这么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说“没事儿,他一会儿就回来。”
盛夏从来都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她跟那个歌手远走高飞,过得穷困潦倒的那几年,她每天都被折磨得想死,她也从来不敢在脑子里回想那个早晨。
她不敢想,他不敢想当警察来的时候,她面对警察的盘问时的躲躲闪闪,身边的秦戈难道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
盛夏一直骗自己秦戈是不知道的,否则那足以让秦戈坐牢的罪名,秦戈但凡有一丝的怀疑,都绝对不可能放她走的...
可是自己心里又清清楚楚的明白,秦戈那么了解她的一个人,他们在年少的时候相爱,互相依偎取暖,她一个眼神,秦戈就知道她是想哭还是想笑。
而她当时拙劣到家的演技,根本藏不住的心虚和害怕,以秦戈的眼睛,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身边人有问题。
可是即便秦戈看出来了,他依旧对她说了一句:“没事儿。”
往后的那几年里,那个早晨成了盛夏时时刻刻悬在心口的一把刀,她无数次地想,她宁愿那天早上秦戈是毫无察觉的,她宁愿她从此以后在秦戈的眼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也不愿意,不愿意让秦戈被警察带走之前,亲眼看着她为了逃离他而欺骗他。
“乖乖,别哭,怎么突然就哭了?”
盛夏一个劲地掉眼泪,也不说话,秦戈拿着纸给盛夏擦眼泪,有些着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跟我说.....”
盛夏哽咽:“秦戈,那如果我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呢...大到再也无法弥补,你再也不会原谅我、甚至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怎么办?”
盛夏紧紧抓着秦戈的衬衫,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秦戈看她攥得那样的紧:“你在我的心里是没有这么大的错的,只要你告诉我,我都会原谅你的,不会不想看到你...你到底做什么了?你怕我生气朝你发火所以不敢说是吗?我不生气,不发火,你先别哭,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秦戈放低声音来哄她,盛夏满心想的都是如果秦戈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她承受不了的,她根本就承受不了的!一想到这里,盛夏的心里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块那么疼:“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秦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没有脑子,我真是蠢货,蠢到家了,但是我发誓我是真的知道错了!知道你就算是想要打死我都没有关系,你原谅我好不好,再痛我都可以忍住,真的,我发誓再也不会躲,我再也不会犯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整个车里都是盛夏的哭声,她情绪激动起来就很难再冷静下去,她忍不住想,她已经二十岁了,马上就二十一岁了,当年这个时候,她因为在家闲的没事出去玩,磕到了胳膊上一道退不去的伤疤。
如今她去念大学了,碰不到原来的那些人了,手臂上自然也没有伤疤,皮肤比上一世还要细嫩,可想到这辈子他们的冥冥注定,躲开的似乎都要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
盛夏抹去眼泪,撸起袖子:“秦戈你打我吧!好不好?你狠狠地打我一顿!我发誓我会改的!我肯定不会叫的....”
盛夏说着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她连自己说出来的保证都做不到...她哭着说:“对不起,秦戈我又撒谎了,我可能会叫,因为真的太疼了!我真的忍不住的...但是我绝对会让你打完,我自己把外套脱下来,秦戈,你别不要我,打完了就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盛夏哭的眼泪和鼻涕都混到饿了一起,全流下来,秦戈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乱七八糟地哭。
秦戈的脑袋都快炸了,眼看着盛夏哭得根本停不住,在车里发疯似的脱掉外套,甚至要脱掉短袖光着上身,他抓住盛夏的手腕,发火道:“盛夏,不许再给我哭了!”
秦戈隐隐压低的嗓音里的怒火和威慑都是显而易见,深陷自己情绪的盛夏也吓了一跳,连脱衣服的手都僵在了肋骨处。
秦戈继续说:“把你的衣服穿好。”
盛夏低下头,缓缓放下手,没声音了。
秦戈接着吸了口气:“盛夏,我这两年有跟你动过手吗?”
盛夏一愣,这两年想想秦戈宠她都宠到没边,哪里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盛夏摇了摇头,声音有点哑:“没....”
\"没打过你在这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