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了一会儿,顾钦羡将几人送到门口,“要不要派车送你们?”顾钦羡道。
“不用了,今晚太麻烦您了。”陈密言说,“我们的家就在这附近,回去很方便。”
顾钦羡点头。
接着,陈密言又提起了一次,“那个打人的员工……是叫……?”
“温砚舟。”顾钦羡道。
“哦,温砚舟。”陈密言道,“动手虽然不对,但还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走后,还请不要为难他。”
“这事我也会和行哥求情,说明是我们的问题,您就不用趟这趟浑水了。”
“羡哥,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绝不影响到你们。”
这话说到顾钦羡心里去了,他想,这浑水他还真不能趟,毕竟这事是在自己当班期间发生的。
陈密言作为老板的朋友,这事如果他们背了去,行哥自然不会怪罪手底下的员工。
这样想着,顾钦羡不禁觉得,这人心眼虽然多了点,但还是好的。
他点点头,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陈密言再次提起道,“哦,还有……那个温砚舟医药费的问题……”
“害,这个真不用你操心。”顾钦羡道,“他伤的不重,而且我们老板已经说给他报销了。”
“况且,三两句话就受不住动手打人,也该让他长长记性。”
“话不能这么说,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们……”又客套了几句,陈密言再次说,“还麻烦您一定要记得,替我和悯臣,向他道个歉。”
他语气诚恳,“实在对不起。”
出了酒吧,陈密言拿出手机开机,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已经凌晨快四点了,黎苏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她的父母肯定很着急。
手机一片空白,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
他有些奇怪,问黎苏。
“因为~”黎苏嘿嘿傻笑,“我给我爸妈你的电话是假的。”
“彬哥的也是假的嘿嘿。”继而又补充道,“他们烦死了……”
陈密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这件事,彬哥这里可以瞒过去。
霍起说:“你们的伤,要不要去我家再处理一下,我是医护人员,我家有足够的药。”
“我刚刚看他们处理的也不是很到位,用的药也一般。”
“我家就在附近,五分钟的路程。”
顿了顿又道,“你们休整一下,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密言看了眼靠在霍起身上睡得一塌糊涂的黎苏,她脸上的油漆也没太擦干净。
解决方法也没有商量好,她不能这样回去。
陈密言点点头,“好。”
霍起的家就在酒吧附近,这让其他人都很意外。
李悯臣说:“这里晚上岂不是很吵?”
霍起说:“嗯,习惯就好了。”
说着他带着几人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是一栋很破旧的单元楼,楼道里黑黑的。
整栋楼都没有亮灯,也不知道里面除了霍起还有没有住其他人。
一走进巷子里面,几人就闻到一股异味,骚、很难闻,有点像……尿味,混合着呕吐物的味道。
陈密言、李悯臣刚开始还装作没闻到,只是黎苏一进巷子便捂住了鼻子,“嗯?什么味儿?好臭!”
这样,其他人假装没闻到也没用了。
“经常有醉汉出了酒吧随便找角落又是吐又是尿的,所以这边常年都是这个味道。”霍起淡定的解释。
继而道,“上了楼就好了。”
他带着人上了楼梯,“在三楼。”他说。
果然,上了三楼,味道淡了很多,几乎闻不到了。
几人不明白,霍起为什么要租这样的房子。大概是便宜吧,他们想。
开了门,里面还算干净整洁,只是有点小。
是个一居室的小房子。
几人脱鞋进屋。
霍起将黎苏放到沙发上,她就躺下来呼呼大睡。
“有可以快速醒酒的办法吗?”陈密言问。
霍起想了一下,“醒酒汤,我去做。”
“谢谢。”陈密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已经……好累了。
霍起将药箱拿了出来说,“你们自己用。”
“还有……我家水管坏了,现在没有水。”他指了指黎苏有点脏的脸,“药箱里面有湿巾,你们看有没有用。”
陈密言点点头。
霍起随后走进了厨房。
谁都没有先动药箱。
陈密言将黎苏的手机充上电,没有立即开机。
他猜测,只要一开机,黎苏父母的电话就会铺天盖地的打过来。
男女有别,黎苏和他在一起,还彻夜未归。
黎苏这么大咧咧的性格,陈密言怕,她对他的感情,在她父母那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的脑袋在飞速的运转,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在她的身前蹲了一会儿,黎苏的睡颜静谧而美好,稍减了他的疲惫。
他转身拿过药箱,打开。
湿巾在最上面,他拿了几张。
“那个。”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李悯臣突然说,“……你的伤口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在酒吧的时候,工作人员就说要给他处理伤口,他没有同意。
如果需要见她父母,需要送黎苏回去,他身上不能有药味,他太细节了。
但李悯臣不懂。
他在药箱里拿了一瓶云南白药,递给他,又问:“需要我帮你吗?”
他很乐意。
甚至可以说,期待。
陈密言皱起眉,尽量压低声音,用厨房内的人听不到的分贝凶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期待落空了。
陈密言喊醒了黎苏,严肃道:“无论你现在醉没醉,你给我清醒过来!有很认真的事情和你说。”
黎苏懵了一会儿,点点头。
事实上,大部分醉酒者喝醉了不清醒,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清醒而已。
陈密言把打开的湿巾递给她,“先把脸擦干净!”
黎苏拿起湿纸巾,胡乱的擦起脸来,擦的很重、很认真。
陈密言指点她,“脸颊这里,还有下巴。”
黎苏听他的话,认真擦。
可是效果不佳。
陈密言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笑了笑,苦中作乐。
重新拆了一片湿巾,拿在手里,对她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