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意,安抚孟静娴的语气却温和,“无妨,我之前也与福晋说过我我心中有个爱而不得的女子,那耳坠确实是她的,只是我与她已经不可能了。
若是,若是还有日后,咱们便一起好好养咱们的孩子,过好咱们的日子吧!”
他知道事已至此,皇兄不可能放过他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出意外了,他这些年扮演着一个浪荡不羁的王爷,手里根本就没有人手,只有身边几个随从,若皇兄有意除掉他,他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
孟静娴装作听不懂果郡王语气中的苦涩,轻轻握住果郡王的手,抬头用爱慕的眼神看着果郡王,“好,王爷,日后咱们跟孩子好好在府里过活,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孟静娴说的一家人,只有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不包括果郡王。
她瞧得出来,方才皇上跟皇后都看出来了那耳坠是何人之物,皇上的语气跟眼神可不善。
果郡王感受到孟静娴温热的手,沉思着如何才能不拖累妻儿的时候,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孟静娴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又快速消失不见,抬起头来,依旧还是满心满眼都是果郡王的模样。
她也不会自讨无趣地去问果郡王,为何她们不去给莞妃道贺了,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果郡王跟孟静娴离开后,皇上的脸色依旧阴沉。
皇上本来就是多疑的性格,没了命根子后更是多疑。
为何莞妃的耳坠会在十七弟的荷包里?
那耳坠是莞妃刚入宫得宠的时候,他命内务府制作的,莞妃也很喜欢,戴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莞妃突然就没有戴了,他还问过,莞妃却说是不小心遗失了一只,另一只便好好保存起来了。
他也没有在意,又送了许多新的给莞妃。
如今却在老十七的荷包里看到了那只耳坠。
他控制不住地怀疑起来,莞妃是不是早就与老十七私通了?那耳坠是不是莞妃送给老十七的?
若是莞妃与老十七向来没有接触,老十七即使爱慕莞妃,也不会知道那耳坠是莞妃的,更不会那么巧遗失后被他捡到,更别说别有心思地珍藏了那么久。
老十七实在该死,他原本因着老十七在铲除老十反贼中有功,还想放他一条生路的,如今看来老十七并不需要。
老十七的福晋看着也快临盆了,老十七也有后了,想必他也死而无憾了。
皇上又仔细地想了想莞妃怀孕的日子,那时候老十七并没有入过宫,胧月公主是他亲生的无疑了。
莞妃应当没有那个胆子背叛他,况且她还有用处,他便先留着她。
宜修用余光瞥见皇上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阴晴不定,想必是在想怎么处理果郡王跟莞妃吧!
那孟氏倒也是个人物,她倒是小瞧了孟氏,还以为她真的极为爱慕果郡王呢,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手便算计了皇上跟果郡王。
其实仔细想想,上辈子明明果郡王待浣碧比较好,可却是孟氏率先怀上了孩子,可见她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上辈子她也早早察觉到果郡王跟甄嬛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愫,所以刚怀孕便入宫去甄嬛宫里炫耀,借此来试探甄嬛,顺便让甄嬛与浣碧都不敢去害她的孩子。
若不是后来她在宴席上给甄嬛的弘曕喂羹汤,为了试温度,先尝了一口,恰好剪秋为了给自己报仇,在羹汤里下了毒,所以孟氏阴差阳错中了毒,随后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不然凭借着孟氏的心计,又有弘澈阿哥在手,果郡王说不定真的会回心转意呢!
她中毒产子那会儿,果郡王可是心疼得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呢!
宜修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更加确定了孟氏就是故意的,故意让皇上发现果郡王荷包里的耳坠,所有人都被她爱慕果郡王的假象给蒙蔽了。
只是,孟氏为何要这么做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以宜修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这次是真的要除掉果郡王了,而果郡王一死,果郡王府就只剩下孟氏跟她的孩子,孤儿寡母了。
孤儿寡母在世俗的眼光看来,是挺惨的,不过孟氏的嫁妆挺多的,而果郡王也有家产,果郡王死后,她与孩子肯定也能过得极好。
这么一想,宜修倒觉得孟氏这去父留子的做法倒是可以理解,反正果郡王又不爱她,她应该也不爱果郡王。
果郡王死后,孟氏上有沛国公府撑腰,下又有小世子继承果郡王的爵位,说不定皇上出于愧疚,还会给她一些补偿呢,那日子过得可比果郡王在的时候舒服多了。
宜修抬眼往果郡王跟孟氏的方向看去,见孟氏依旧表现得毫无异常,心里倒是挺佩服她的,她这借刀杀人的谋划十分完美,还不会惹人怀疑。
“皇后在看什么?”皇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宜修不慌不忙地移回视线,脸上已经恰到好处地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皇上,臣妾在看十七弟跟十七弟妹呢,他们倒是恩爱,怪不得十七弟会把他与十七弟妹定情的耳坠珍藏在贴身的荷包里呢!”
“老十七是个痴情的。”皇上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转头看向果郡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痴情确实是够痴情,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觊觎他的妃子,当他这个皇帝是死了吗?
皇上接着把视线移到另一边甄嬛的身上,盯着她看了许久,见她一直用手撑着头,似乎是喝醉了,心绪有些复杂。
宜修见皇上一直沉默着,便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去,见皇上原来是在盯着甄嬛看,又瞧了两眼,随后轻声道:“皇上,莞妃似乎有些醉了,需要送一壶醒酒汤去给她吗?”
皇上闻言终于转回视线,沉声道:“不必了。”
宜修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小酌一杯,便看殿上的舞姬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