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
“阿姐,为何感觉你很讨厌那个祈宁郡主?”
“宋兄长是你的兄长,有人喜欢他,又是郡主,多个郡主嫂子不好么?”
万俟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瞬间不是很想教她下棋了。
“宋绫昭很缺人爱么?”
“倒也是,要是真找了个这样的嫂子,以后也不好受,你劝劝宋兄长。”
这她还真劝不了,宋绫昭将来要娶谁,心悦谁,与谁共度一生,均与她无关。
“阿姐,那郡主最后是不是威胁你了?要不要给宋兄长说说?”
“不用,来了再说。”
万俟芜自顾自的下着棋,对此漠不关心,自从来了这九巡城,便没有休息过。
她不想再为这种事分神。
“阿姐,你这棋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
“阿姐别唬我,明明就是错了,阿愁姐姐,你看看。”
阿愁扭头看过来,点点头说道:“是错了。”
“阿姐,你心不在焉呀!”
万俟芜将棋子放回罐子中:“便是这样走的,没错。”
张静婉见状,忍不住手痒:“左右无事,时岐哥哥,你来教我,同阿姐来两局。”
张时岐搬了张凳子坐在张静婉的身后,教她一子一子的落下。
她最初以为万俟芜是个臭棋篓子。
结果一次都没有赢过。
张静婉回头看向张时岐,不可思议的说道:“时岐哥哥,我记得你下棋挺厉害的?”
万俟芜和阿愁不约而同的轻声笑起来。
张时岐额头青筋跳动:“阿婉,我让你走的这里,不是那边。”
“这两个位置也差不多吧。”
张时岐有些泄气,这一下午,他教张静婉下棋。
张静婉主打一个有自己的想法,下的随意,若这都能赢,那真是天赋异禀了。
他求救的看向万俟芜。
万俟芜看向天空,天快黑了,她伸了个懒腰道。
“兄长和星旭恐怕要回来了,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
阿愁道:“我去吧。”她起身往房内走,余光扫视道一物,猛然回头看过去。
她看向张静婉:“阿婉姑娘,那盆菊花是你搬进来的么?”
闻言张静婉扭头看去,小院大门处,放着一盆洁白的菊花。
正是她白日费尽力气搬出去的那盆。
张静婉摇头:“没有啊,我刚刚丢出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阿愁和张时岐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若是有人放在小院内,百米之外,他们必然能感知到。
更不可能是鬼怪,没有任何一只怨灵,厉鬼能在万俟芜的底盘上蹦哒。
张静婉揉揉脑袋,自我怀疑的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没事,再搬出去吧。”
阿愁身随心动,施展轻功,抱着那菊花消失在小院。
三息之后,阿愁拍拍手重新回到小院。
她对几人说道:“丢护城河了。”
万俟芜正在收拾棋盘,闻言轻轻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她带着几人回到小院的房内。
打开客厅大门,极其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盆洁白的菊花,在客厅的正中间摆放着。
万俟芜确信,阿愁不在的三息时间,小院内没有任何力量波动。
也没有任何人来过小院。
阿愁上前打量了一下菊花,花盆上还有她刻下的标记。
她突然被气笑了:“这菊花,我刚刚扔进的护城河,我还在上面做了标记。”
阿愁指了指上面的刻痕,示意几人看过去。
张静婉有些害怕的躲在万俟芜身后。
“阿姐,这花是长了腿了么?”
张时岐拔出剑,挑了挑花瓣,随意说道:“不管有没有长脚,毁了便是。”
万俟芜点头,同意张时的做法。
小院内,花盆碎成好几块,泥土洒了一地,菊花被摧残。
万俟芜拿着匕首翻找了好几圈,没有发现有异常。
转身回到客厅。
这次她也气笑了,那盆花又出现在客厅。
她回头看过去,小院子中哪里还有什么花盆碎片?
张静婉颤颤巍巍说道:“那个什么祈宁郡主来过之后就出现了这盆菊花,会不会是她?”
万俟摇头:“应该不会。”
起初,万俟芜也是怀疑过安右若,但她心中更加偏向兴中那抹绯色的身影。
和一个少年。
张静婉继续说道:“既然不是那个什么祈宁郡主,那这盆花要怎么办?”
张时岐伸手去触碰花瓣,指尖突然刺痛,他低头看去,血气竟然顺着指尖流入了菊花之中。
再看过去,洁白无瑕的花瓣竟然染上了丝丝粉色。
“阿姐,它……它会吸血……”
“看见了。”
张时岐想要将手收回来,却无法收回,万俟芜见状,连忙掏出匕首斩在花瓣上。
张时岐终于可以松开手,只是,还是有诡异的力量从身体中抽离。
再看过去,那盆菊花,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重新汇聚成长。
摇曳生姿。
菊花花瓣慢慢趋向血红,张时岐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像是有无数的红丝附着在张时岐都手掌上,在吸食他的血肉。
万俟芜突然想到城外荒山上的十八具干尸。
张静婉急得快哭了,抓着张时岐都手喃喃:“时岐哥哥,你怎么了。”
张时岐疼得直冒冷汗,忍着不让张静婉担心。
见此,万俟芜也顾不上太多,她左右环视一圈。
安右若今日来过,必然会留下监视之人或物,这些物或许还直达国师府。
但若是不救张时岐,恐怕等到大宋绫昭回来,张时岐就是一具干尸了。
顾不上太多。
万俟芜选了一个最保险的办法,她用匕首划开掌心,鲜血落下,她将鲜血滴在菊花花瓣上。
附着在张时岐手上的红丝转头附在她掌心。
只是一瞬后突然像是被灼烧一般,一条条退后。
就在这时,房梁传来异动。
几人抬头,一条青绿的小蛇盘旋在房梁上。
蛇的双眼,如同铜镜。
阿愁抬手,手中银针触动,对准绿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