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位黎雨转过身盯着她,快速思索两秒后组织反击道:“求证,这尊土地神像里没有任何能映出人像的机关,周围也没有藏人的密室或地道。”
巫女敬缘应允:“作证,没有。土地公是因我的祈祷而凭空出现的。”
下位黎雨回枪再刺:“少扯淡。求证,那个土地给予的帮助是在物理层面上真实有效的,并非打掩护的幻觉!”
“作证,完~全如你所言。”巫女渐渐把气势找回来了,“不是弄虚作假噢,真实存在的土地当场给予了敬缘真实有效的物理帮助,毫无疑问。”
“呃……这简直违背常理。”上位梨欣忍不住嘟囔,“跟神兽不是一个性质,难道是凭空出现的第十五人吗?”
“你提醒我了。”巫女敬缘补充,“作证,村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最初登场的十四人。但是,敬缘的脱身跟这个土地公的物理帮助脱不了干系。”
“你这是搞什么……?”下位黎雨难得被卡住了,“凭空出现的土地公不一定是活人,但是确切存在,能交流,还能对现实施加物理干涉?”
“我知道,你是想证明敬缘自己挣脱了绳子。”巫女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你已经在她的遗体上发现了证据或者线索,对吧?”
下位黎雨瞪着她,没有回答。
“按你的性格,刚才附身雨妹后,肯定会怂恿四号梨雨去翻找我的遗体,借此搜集线索。”巫女敬缘像是预判了她的预判,“你肯定已经找到能解出剩下两题的证据,所以才这么从容。”
“不错。”下位黎雨也不演了,“你的遗体双手手腕异常大幅扭曲,有脱臼痕迹,可以怀疑你是借此让绑住手的绳套脱落、解放双手的。”
“阿缘难不成自己把手腕弄……脱臼了?”上位梨欣咋舌。
“作证,那是得益于土地公的实质帮助。”巫女敬缘重申,“再作证,离开土地公,敬缘没有任何办法挣脱绳子。所以你得先把他搞明白噢。”
“我知道!可恶,待我再找一圈就能反驳你。”下位黎雨不甘地回嘴,“至少我只差一题就能让你跪在我面前了!”
巫女敬缘挑衅般示意:“那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解释我那两条钢鞭。”
下位黎雨立刻回答:“简单,你的右臂上有好几圈细长的血痕,跟其他死者身上由钢鞭造成的伤口有许多相似之处,证明你很可能早就把钢鞭缠在手臂上、再藏进了衣袖里备用。”
“第一条可以这么讲,”巫女敬缘顿了顿,一转话锋,“那第二条钢鞭呢?”
“求证,两条钢鞭都是同一条。”下位黎雨问。
“拒绝作证。”巫女敬缘没有进一步解释。
“你当然会拒绝。第一条钢鞭被梨福远没收了,你哪里有本事隔空取物?”下位黎雨讽刺,“挣脱绳子后回家或者随便去哪儿找第二条有得是操作空间,这算什么谜题?”
“如果它们都是同一条,你就死活都没法绕过去。”巫女敬缘感慨。
“但现在不是!你既然无法作证,这题我就算答出来了。”下位黎雨强调。
“行,目前三比一,还差一题。”巫女敬缘并不真的介意,“优势依然在我。”
“等着,我迟早把土地公拆给你看。”下位黎雨不甘示弱地宣告。
这会儿,上位梨欣忽然质疑:“这样倒能解释阿缘甩甩手就把鞭子变到了手中……可那样做也会伤到她自己啊?”
下位黎雨脱口而出一句挖苦:“那又如何?她本来就是喜欢割自己手臂、然后用自己的血染纸花的自虐狂。”
巫女敬缘脸色一变,立马愤愤地回嘴:“下贱,说话不会挑词吗?而且论自残,我可比不上你!躁郁症病人!”
下位黎雨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可怕:“你——你这妖女敢有脸这么说?!”
“打住!打住!都别激动!”上位梨欣条件反射般挡在了两人中间。
巫女敬缘咬咬嘴唇,扭头看向了别处;下位黎雨也攥紧拳头死瞪着她,接着又看看姐姐,咬着牙撒开腿跑进了远处的雨幕。
“怎么……一下子就闹得这么过火了啊?”上位梨欣望着妹妹的背影,深感无力地喃喃问。
“我说了……我们都没办法。”巫女敬缘现在才露出一副若有所失的表情。
“不行,不能再拖了!”上位梨欣突然振奋精神,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现在我们就去找她,你俩互相道歉!要不然,误会再发生你们就再没法和好了,我也得被闹死!”
“不——不可以!”巫女敬缘连忙挣扎起来,“我是有错,但又不只有我一个人错,为什么要我先去找她和好?!她还说过那么多刻薄的话、甚至自己造了个人偶排挤我……!”
“没让你先低头!你俩同时谈,我会看好的!”上位梨欣催促,“冤冤相报何时了?总得有人先站出来!”
“我不要!”巫女敬缘突然猛力挣脱了她的手,懊恼和委屈的泪水刹时从深蓝色的双眼里夺眶而出,“看比赛罢!看谁输谁赢……谁就低头……!”
喊完这句话,她咬紧下唇一挥衣袂,化作火灰飘散在了天地间,留下怅然的上位梨欣杵在原地。
这算什么……?上位梨欣长叹一声,好,现在怕是跳回黄泉路都找不到她了。既然如此……不如先去找找妹妹?
也对,必须两边同时发力才好办。上位梨欣便转移目标,决定先找到下位黎雨跟她聊聊。凭着双方间特有的磁场感应,她很快在梨宅的前院找到了她;而她正抱着头坐在院墙下,把脸埋在膝盖间哭泣。
“雨妹……?”上位梨欣顿时惊慌不已,“你还好吗?”
“不好……!”她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哭得更大声了。
上位梨欣皱皱眉,又深吸一口气、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语气轻柔地问:“要是觉得哪里受伤了,就跟我聊聊吧?正好我现在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她断续地哭了半晌,方才回答:“好痛……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