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永强凭借多年的社会经验已经把这事想得八九不离十,他问刘同伟道:“小刘啊,你的这位同学,和那家炸鸡店有没有关系?”
刘同伟看了眼周阳,道:“鲍哥,张姐,我们过去说。”
“好。”鲍永强、张薇、汪波、刘同伟、赵西林五人走到了大门口边上,一边交谈一边瞅着周阳。
周阳站在原地,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要是强行逃跑了,那就是真的承认自己是在偷拍。
如果就这么傻站在这里吧,又像是被人宰割的羔羊。
从这件事的本质上来说,偷拍就是偷,周阳自知理亏,但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让他浑身上下很不自在,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绝不承认,一旦认了,那就被动了。
帮朋友来打探消息,和自己开店自己来打探消息,完全是两个性质不同的事情,前一个还能狡辩是凑巧,如果是后一个的话,那偷拍的事就板上钉钉了,他现在只能祈祷毛大观千万不要把自己也是炸鸡店老板之一的事情说出来。
刘同伟已经确定保研,和周阳的人生追求完全不同,虽然同班同寝四年,关系没有比陌生人好多少,加上上次和陈小龙爆发冲突之后,他立马换了寝室,已经不愿再和这一群烂人住在一起。
毕竟大四了,不需要再伪装了。
前些天,刘同伟确实亲耳听毛大观说要开一家炸鸡店,但并没有提到周阳,于是先问了汪波道:“汪哥,周阳是我以前的室友,他说今天是来应聘的?”
“是,我跟他聊了大概十多分钟,他说来炸鸡店打工是实习的需求,可以有半年的时间,填了简历,但是没有交给我。”
刘同伟已经完全确定周阳就是来给毛大观做卧底的,接着给几人说道:“鲍哥,张姐,街对面那家炸鸡店,确实是我另一个前室友开的,并且……”说到这里,看了眼远处的周阳,道:“这个人叫周阳,他和开炸鸡店那个人关系很铁,是不是偷拍不确定,但以我看,周阳今天肯定不是来应聘服务员,而是来打探消息的。”
张薇嘴角翘起,冷哼一声,道:“我说就嘛,这些大学生,不好好读书,尽弄些歪点子。”
刘同伟说道:“张姐,不要担心,你们这里那么专业,就凭几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要生气。”
这时,张薇电话响起,她一边朝店外走,一边对鲍永强说:“这些小事烦得很,她们催我去打牌了,我不管了,你看着办。”
仅仅过了一分钟,几人结束了谈话。
鲍永强领着汪波、刘同伟走了过来。
这一分钟,周阳脑袋飞速运转,想了各种对策,可最后只剩下一招:随机应变。
“小朋友,我现在是好好跟你说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是私人场所,你要拍照得经过我的允许,要不然是违法的,知道不?”鲍永强的说话态度很是强硬。
周阳从鲍永强口中的“小朋友”三个字能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蔑视已经到了极致,再扫了眼刘同伟,发现他脸上居然带有那种掩盖不住的笑意,心头已经知道他是彻底把自己和毛大观的关系说出去了。
“你说我偷拍,有没有证据?还有,你店铺外面没有贴着禁止拍照的标示,如果有监控,请你调出来。”
鲍永强被周阳的连番发问搞得火气直冲脑门,店铺还没有开业,禁止拍照的标示不会有,更别说监控,他眯起眼睛,“我看你今天是来故意找事的吧?”
周阳坚持说道:“我是来应聘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嘴巴能有好硬。”鲍永强带着怒气,指着周阳的额头,道:“你今天要是不把手机交出来,出不了这个门。”
周阳倒是平静,说道:“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在店铺里面拍照了,侵犯了你的权利,你也没有执法权,就现在来说,你连证据都没有,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如果你非要较真,对我进行侵害,这里面都是人证。”
刘同伟之所以在店铺帮忙,是因为张薇是校团委书记张兵的亲妹妹,鲍永强是他的妹夫,听说除了另外两个合伙人外,张兵在这家店也入了股份。
学生会是接受校团委领导的,团委书记张兵在刘同伟保研这件事情上面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所以鲍永强在开店的时候,校学生会的干事都帮了不少忙。
凭借鲍永强和张兵的关系,他在大学生面前自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周阳每句话都让他没法回答,胸口越来越闷,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好好的不学,尽搞些歪门邪道,还想学人创业开店,我知道你是帮朋友来偷拍,但这一套没用,你这属于偷窃知道不?今天不把事情讲清楚,你们这群人都脱不了关系。”
刘同伟这时接口说话了,一副相劝模样,说道:“鲍哥,不要生气了,周阳是我同学。”
说到这里,他又对周阳道:“周阳,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帮朋友,不过,确实有几个人看到你在拍照,虽然店里面没有监控,但是有人证了。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在场,你把手机拿出来,把照片删了,这个事情就算完了。”
刘同伟的话太直接了,这完全是在给自己下套。
周阳听得出来,他看似公正老好人的说辞,实则是在引诱自己承认偷拍,只要自己顺着他的话承认干了这事,就完了。
周阳大脑飞速运转,得出结论:最起码毛大观并没有告诉刘同伟自己是炸鸡店的唯一金主,否则竞争对手的老板直接来店里窃取资料,他们不可能还这么客气。
“我没有偷拍,怎么删?”周阳是一口咬定。
鲍永强见周阳软硬不吃,直接抬手,恶狠狠的用手指冲着他的额头指点,道:“你今天不拿也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