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舰队带着宋国王公大臣开始北上,离开广州湾,进入伶仃洋。
杨康想起后世千古名篇《过伶仃洋》,可惜文天祥只是一个八岁小孩,现在已经天下一统,后世没了这首诗了。
杨康站在旗舰的船头,海风猎猎作响,吹起他的衣袍。
望着那片苍茫的伶仃洋,既有得偿所愿的志得意满,又有对未来未知的隐隐忧虑。
杨康微微转头,目光落在被重兵看守的宋国王公大臣所在的船只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宋人此刻都成了他的阶下囚,大宋的辉煌彻底落幕,这片辽阔的江山都已纳入大金版图。
“陛下,前方海域情况一切正常。”一位金国将领上前,恭敬地汇报着。
杨康微微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远处的海平线上,心中暗自思忖:这天下虽已在手,但要真正治理好、让百姓安居乐业,绝非易事。
那些归降的大宋官员,心思各异,不知有多少人真心臣服。
而新占领的大宋土地,民生百态,如何安抚百姓、恢复生产,都是亟待解决的难题。
还有倭国,小小倭国竟然敢来捣乱,真的是欺人太甚。
这次各地收降的宋军还有各地义勇军有将近一百万人。这些人要是解散也不行,编练进军队也不行。
大金现在正规军才50几个军加8支水师舰队不过90万部队,加上各地守备才不到200万军队,不能在增加100万军队。
是时候进攻倭国了,杨康一拳砸在地图之上。
清德郡主虽然是一匹烈马,可是被杨康骑过一次就老实了,现在不再反抗了。
谢道清现在成为大热门,这些宋朝王爷都想要获得这个绍兴公爵位。
可是杨康将这个选择权给了谢道清。
濮王系,秀王系,还有荣王都想要这个绍兴公,提出让他们儿子嗣赵昀之后,愿意奉养谢道清。
谢道清站在船舷边,海风肆意地吹乱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满心的复杂与迷茫。
望着那波涛起伏的海面,思绪也如这海浪般汹涌难平。
曾几何时,她贵为宋理宗赵昀的皇后,母仪天下,哪天选皇帝继承人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想要站出来。
可如今,大宋山河破碎,自己沦为阶下囚,那些曾经对她恭敬有加的王公贵族,如今为了一个金国绍兴公爵位,纷纷抛出橄榄枝,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
濮王系、秀王系与荣王,他们提出让儿子嗣赵昀之后,又愿奉养自己,看似是一番好意,可她又怎会不明白,这背后不过是他们对富贵的觊觎,想借这公爵位与赵昀的名义,在这改朝换代之际,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而完颜康,那个颠覆了大宋的男人,竟将这决定公爵归属的权力交到了自己手中。
这看似是一种尊重,实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无论她选择谁,都仿佛是在大宋的残骸上,为这些心怀鬼胎之人递上一把名为“权力”的利刃,去瓜分那早已破碎的山河。
谢道清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咸涩的海风灌入口鼻,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谢道清痛恨自己如今的无力,也痛恨这些人在国破家亡之际,仍不忘争权夺利。
大宋的辉煌已然消逝,可她又怎能让这些人打着所谓“奉养”“嗣后”的幌子,继续在这废墟上掀起新的纷争。
但此刻,谢道清又能如何?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在这胜利者的掌控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却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无奈中,艰难地权衡着,试图寻找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最优解”。
杨康端坐在船舱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听闻脚步声,他抬眸,看到谢道清在侍卫的引领下踏入舱内。
“皇后娘娘,请坐。”杨康抬手示意,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态度虽客气,却隐隐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谢道清微微颔首,神色平静,步履沉稳地走到桌前坐下。
此时,赵美人双手持酒壶,为两人斟酒。赵美人低垂着眼帘,神色恭顺,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谢皇后是赵美人名义的母亲,赵美人心想要是这个完颜康兴致大发,要谢皇后侍寝自己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今日邀皇后娘娘前来,不过是想在这海上,与娘娘共饮几杯,聊聊这世事变迁。”杨康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凝视着杯中的酒液,似是在感慨。
谢道清看着眼前的酒杯,并未伸手去拿,淡声道:“陛下如今已是这天下之主,坐拥万里江山,又何必与我这亡国之人多费口舌。”
杨康轻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娘娘此言差矣。在这世间,能与孤畅谈的人不多,而娘娘聪慧过人,历经大宋兴衰,孤很想听听娘娘对这天下局势的看法。”
谢道清抬眸,目光直视杨康,眼中毫无惧意:“天下局势?如今大宋已亡,陛下如愿以偿,还有何局势可言?不过是陛下如何治理这新得江山罢了。”
杨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娘娘果然快人快语。孤虽得天下,可新占之地人心不稳,降军难安,还有那倭国屡屡挑衅,实乃心腹大患。”
谢道清冷笑一声:“陛下既知难题重重,却还在这船上,与我饮酒闲谈,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朝政上。”
杨康却不以为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亡国之君也有孤勇之臣,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杨康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谢道清,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的想法。
“娘娘,这新占的大宋土地,百姓安则江山稳。孤想听听娘娘对安抚民心、整合南朝有何见解?”
谢道清轻抬眼眸,看着杨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往昔的追忆,又有对当下的无奈。
“陛下既知百姓安稳至关重要,便该轻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
杨康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娘娘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人心难测,如何辨别忠奸,还需细细思量。”
这时,一直默默斟酒的赵美人,不小心碰倒了酒壶,酒水洒在桌上。
赵美人惊慌失措,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臣妾失仪了。”
杨康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斥责,谢道清却抢先说道:“不过是个无心之失,陛下何必动怒。赵美人自幼在宫中,难免有些紧张,还望陛下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