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宫女快速将秦贵人带走了,大约将她的嘴给堵了,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皱眉,伸手晃了晃珍姨娘:“珍儿,珍儿,你怎么了?”
珍姨娘却哭了:“廷儿,娘很想你……”
***直接拿起一杯水泼到了她脸上,珍姨娘这才清醒了过来,茫然四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水,问:“怎么了殿下?妾身脸上怎么这么多水?”
“你说胡话了。”***说,“突然喊廷儿。”
珍姨娘脸色微变:“啊?说胡话?”
温嫔总是一副优雅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惊慌,慢条斯理地说:“她们两个突然失态,莫不是酒有问题?刚刚就她们喝了酒。”
贵妃让人拿了酒去找太医。
“找什么太医?这儿现成一神医。”***说,“徐婠,你去看看酒。”
***平时连皇帝的话也是想驳就驳,更别提区区贵妃。
谢灵荫看了她一眼,脸色黑了黑,但也拿她没办法。
徐婠起身过去闻了闻酒,又尝了尝,吐出来,说:“这里头,被加了一种花粉,叫做曼陀罗花粉,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喝了让人产生幻觉。”
***:“所以她们两个刚刚突然失态,就是因为这什么花粉?”
徐婠:“是。”
“岂有此理!”***大怒,“什么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这种花样!谁负责酒?过来!”
负责拿酒水的宫女过去,“噗通”跪下,吓得脸上血色尽失,一个劲儿磕头:“奴婢没有!奴婢不知道啊!求殿下明察!”
“你负责酒。”温嫔在旁说:“别人也接触不到,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宫女为了求生,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说:“刚刚,刚刚奴婢离开了一下的,有个穿绿衣服的小丫鬟,问我茅房在那边,我给她指了一下路。”
温嫔:“哪个穿绿衣服的?”
宫女看了一圈,指着罗玉敷身边一个绿衣丫鬟说:“是她!”
绿衣丫鬟急忙也去跪了,说:“奴婢的确找这位宫女姐姐问了路。奴婢第一次来丽山行宫,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想着这位姐姐是宫里来的,她肯定认得路,所以就特地寻她问路。”
***:“这行宫里头那么多宫女,你怎么不问别人,就问她呢?”
绿衣丫鬟:“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就是看着这位宫女姐姐面善吧!”
***看了看徐婠,又看了看罗玉敷,呵呵笑了一声,问太师府大太太:“封夫人,你怎么看?”
封大太太说:“这丫头的确是头一回来丽山。而且,她既然是请女官指路,肯定没有机会过去下个什么花粉是不是?一定是另有其人。”
***说:“这样吧,珍儿是我的人,她也没什么大碍,就算了吧。这事,看秦贵人的态度。秦贵人,你若想追查,就尽管禀了皇上,把她们都抓起来审!”
听到“抓起来审”几个字,罗玉敷微微抖了一下。
封大太太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眉头紧皱。
已经清醒过来的秦贵人跟掉了魂似的,半天回答说:“嫔妾也无事,今儿这大日子,皇上兴致也高,就不扫皇上的兴了吧!”
***:“行。”
……
“怎么回事?”封大太太把罗玉敷叫到无人处,问她:“是不是你?”
罗玉敷慌忙否认:“怎么会是我?娘,您在说什么啊!”
“你是我养大的,你有没有在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封大太太厉声说,“刚刚翠绿和翠窈一起过去的,一个引走了宫女,一个去下药,对不对?”
罗玉敷咬着唇,脸涨得通红:“我……我以为我们赢定了,就是想让她……徐氏,出丑,让大家都看不起她,姑母和表哥也不再喜欢她……”
封大太太完全不意外:“那什么曼陀罗花粉,哪来的?”
罗玉敷:“是……是……秦贵人给我的。”
封大太太一脸诧异:“秦贵人?”
罗玉敷点头:“比试投壶之前,我跟公主抱怨了几句,被秦贵人听到了。她就把我叫到一边,说可以帮我出这口恶气。”
封大太太脸色铁青:“你说了什么被她听到?”
罗玉敷:“就说……就说徐氏贪心不足,明明平民出身,却非要做正妻。若非如此,我还是可以嫁给表哥......”
“这种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怎敢出去乱说!你还想不想说个好人家了?”大太太一指头点在她额头上,“而且,你被人当刀使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罗玉敷:“什么意思啊?”
封大太太:“那秦贵人是什么人?她是谢贵妃手底下的一条狗!专挑咱家咬呢!以后离她们远些!”
罗玉敷泫然若泣:“知道了娘,女儿也是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封大太太叹了口气:“不过你说得也对!若那徐氏愿意做妾,你也不会成日里以泪洗面。”
……
徐婠和温嫔隔着一座假山,将母女二人的话听了个透彻。
等两人离开,她们方才从山后转出来。
“看样子,这罗姑娘,竟是对谢凤麟情根深种。”温嫔微笑说,“这是恨上你了。”
徐婠点头:“今儿见她高高兴兴的,还以为她想开了呢!不曾想,故意装的。”
温嫔:“你要小心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徐婠说:“放心吧十一师叔,我也算是个老江湖了。”
温嫔笑:“跟谢凤麟相处得如何?他还成日闹不?”
徐婠的眼神很灵动:“已经圆房,胜利在望。”
“哈哈哈哈!”温嫔笑道:“我们少主如此容貌,哪个儿郎拿不下?”
徐婠:“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徐婠想起那秦贵人,又说:“十一师叔,你听没听到秦贵人在说什么?”
温嫔:“听到了。”
徐婠:“找到内监,杀了他?听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当时谢贵妃脸色都变了,估计她没想到,自己发出的镖,扎了个回旋吧?”
温嫔冷笑:“可不是。”
“我发现,谢贵妃和罗夫人,很不对付的样子啊?”徐婠问,“她们名义上是母女,可我瞧着,生份得很。”
温嫔:“谢灵荫是谢彧据说十五岁上生的长女。年纪比罗夫人小不了几岁,能有什么母女情?更何况,你婆母向来跟皇后亲近。”
“皇后娘娘?”徐婠突然明白过来:“贵妃和皇后都有儿子,且如今未立太子,两人竞争着呢?”
温嫔点头:“聪明!”
徐婠:“大皇子乃是嫡长子,素有贤名,名正言顺,皇上为何迟迟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