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凛是出了名的正直，他不会阻止我们收礼，但他自己半点都没收，从这点来说我是佩服他的。
趁着巡逻的时间，去徐西骁那里维护摇摇欲坠的合作情谊:“好些了吗，老板？”
他咳了几声:“没有呢。”
阴阳怪气的，是觉得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我们本来就该这样啊。
他喝完药，下人低头退了出去，拿起用手帕擦擦嘴:“要是城主没有回来，不知道副队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那个下人一眼，坐到他床边:“我给你按按摩？”
徐西骁转了个方向，后背朝我这边，他的动作很自然，仿佛经常被人伺候。
“……你来真的啊？”
“你难得有求于我，我肯定要享受享受。”
确实，我除了从他这里听一些本该就我了解的信息外，没怎么要求他做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我敷衍地给他捏捏肩膀:“舒服吗？老板？”
“这里，用力点。”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身居高位许多年。
我狠狠地按了下去:“你差不多得了！”
徐西骁闭着眼，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平稳，似乎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我只能继续敷衍地按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话题:“你那边的人随时都能动吗？”
“可以，昨天才安排好，刚刚那药有点苦啊。”说着，他的目光往桌子上看去。
我挥手把那碟果干招过来，上面插着几支水冰晶做成的小叉子。
我捻起一支放到他唇边:“说真的，我除了侍奉长辈以外，还没有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过。”
这是在警告他别太过分了。
他张口优雅咬住，细细咀嚼:“有点咸了，这批不好，叫他们换掉。”
门外立即有人进来，从我手中接过盘子，默默离开，全程都低着头。
他们的动作轻巧而迅速，仿佛是训练有素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去。
“怎么感觉……你身边这批人和之前不一样。”我坐到椅子上，拿起茶细细喝着。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淡淡的甘甜，是修仙界的茶。
“我病了，肯定要换些做事用心的人来。”他理所当然。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抬脚离开，差不多得去见秦归时了。
我怎么觉得我像个赶场的一样。
我摇摇头，换了身衣服，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才去小院。
进去就差点没被闪瞎眼，这里面的东西都被秦归时换了个遍。
那些桌椅，不再是简单的木制家具，而是用上好的魔梁木制成，表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院子里的花草也被精心打理过，换成了各种珍稀的花卉。
屋内的摆设更是让人叹为观止，瓷器、玉器、青铜器，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秦归时！”
“你来了？”他从后院走出来。
我指了指周遭:“都收起来，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跑路，你弄这么好看做什么？”
“这都是我自己摆的，我都没让秦遂秦炊插手。”秦归时有点委屈。
那还真是难得，只是……哎……
每次遇上他我就不知道怎么办。
我坐到桌子上，指了指旁边:“坐这里”
他把椅子往我身边挪了挪，贴着我坐下。
我把腰牌摆在桌子上:“我来这里，这个身份，事成之后很可能就丢弃，随时都会走，你这样太浪费了。”
他摇摇头:“反正……我不会委屈你的，我们就算只待一晚我也会这样做。”
这下轮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伸出手，试探地揽住我的腰，见我没有拍掉，欢喜地靠近了些。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清平，我真的不介意做小，只要能让我跟你，我怎么样都行。”
“和你住一起的是沐苏青对吧？我就说他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原来是你在这里！他甚至瞒着这个消息！
不过你放心，我也没告诉其他人，我才不告诉他们呢……唔……”
以前只觉得他有点吵，没想到现在变成话痨。
几番纠缠后，我如愿地看到他的脖子出现点点红痕。
只是回过神来他的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我靠近他:“怎么？不是你选的衣服吗？”
他脸连同耳朵越发红，但眼睛忍不住上下瞟动。
他选的衣服看起来布料都比较多，实际上要么包裹得严实但极其修身，要么都是布条，走动起来肌肤若隐若现。
如果是秦归景送的，我会怀疑他是故意看我笑话，但秦归时的话，给他一些惊喜也无妨。
今天穿的是前面那种，只不过我自己加了一件纱质长外套，外套的带子在刚刚的折腾中松了。
他自然一眼就看到内里的情形，红着脸但仍然在靠近，只是每次靠近都防着我打他。
我有点疑惑，明明我之前对他挺好的啊？难道是那时候的不耐烦太明显了？
想到这，我的手绕到他的腰间:“这几年有好好练剑吗？”
我仍然记得他那起手即破招的剑法，真的很怀疑他怎么在魔界活这么久的。
“有，”他把我抱住往床上带，“我现在比之前更强壮了，可以打很多人……”
然后秦归时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长进了。
月上柳梢头时，我离开院子，他还在里面收拾。
最近赤凛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炎阙把我叫了过去，在船上摆了宴席，还请了一群乐师演奏，俨然文人墨客的模样。
我站在船头，晚风轻拂，衣袂飘飘，手中的酒杯在黄昏下闪着琥珀色的光。
我拿着酒杯看他:“我这样不是更像妖妃？这叫啥，从此君王……什么来着？”
他把我捞过去:“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我又不是魔君，你就更不是妖妃。”
过了一会他又说:“我奔波了这么久，想喘口气而已，魔君来了我也照样休息。”
看着外面连绵的荷花，它们在昏黄的光线下摇曳生姿，格外惹人怜惜。荷叶上，几颗晶莹的水珠在风的吹动中摇摇晃晃，很是俏皮。
池水在行动的船下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映照着天边的晚霞，美得心醉。
淡淡的荷香随风飘来，清香扑鼻，很容易在不经意间沉醉其中。
我拉着炎阙坐在船头，单纯地享受这番美景，他也没有做些煞风景的事情，
也许今天他就真的只是想请我喝酒吃饭，听曲赏荷。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应该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抵着我的额头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
“不想知道，我只要当好我的副队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