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杭的声音充满不屑。
在这权势与金钱编织的大网下,所谓公道与良知早已变得无足轻重。
报应?
世上真若存在报应,他八年前早该死了!
杀妻灭子,枉为人伦。
偏偏他今日活的风生水起!
家财万贯,妻妾成群。
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那他还真希望报应来的更猛烈一些。
女捕快李兮兮身边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苏半杭面前,带着讨好的笑容:“礼物有的有的,苏大人就不必和我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劣徒计较,她脑子不太好使。”
李兮兮满脸委屈还试图争辩什么:“师……”
中年捕头怒喝一声将其打断:“闭嘴。”
苏半杭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拍了拍中年捕头的肩膀,笑道:“我今日大喜,懒得和你们计较,让你这徒弟给我认个错,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中年捕头面色微变,心中闪过两个词:无奈还有隐忍。
他转头看向李兮兮,眼神严厉而复杂,分明是在说:“忍一时风平浪静”。
李兮兮紧咬下唇,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既有不甘也有愤怒,但最终还是勉强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苏大人,是我出言冒犯了。”
苏半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轻轻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就此揭过,不过,记得以后说话做事要过脑子,别让你师父难做。”
言罢,苏半杭一脸嫌弃的将玉佩随手抛给身旁的侍从,又从另一名仆从手中接过丝绸手帕擦了擦手,好似手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其中羞辱意思不要太明显。
苏半杭转身欲走,却又似乎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对中年捕头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查城西那桩失踪案?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碰的。有些人,也不是你能得罪的。看好你的徒弟,别让她乱来。”
中年捕头脸色更加阴沉,却只能恭敬地答道:“是,苏大人教训的是,我们会小心行事。”
看着苏半杭趾高气扬地离去,李兮兮气得浑身发抖:“师父,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中年捕头叹了口气:“兮兮,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只是我们需要一些耐心,不要逞一时之快。”
李兮兮闻言,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为了公道,为了那些无法发声的人,她绝不会放弃。
师徒二人对视,互相一笑,一切无需多言。
就在这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没准能展开一场禁忌恋情时。
中年捕头感觉自己又被人拍了拍肩膀。
转过头去。
是两位少年人。
左边个子高一些的他不认识,右边那位矮个子的,虽然有些乔装打扮,但中年捕头看到柳瑶腰间挂着断去一截的木剑。
作为捕头记忆力是很重要的,略微思索片刻,便知晓来人,偷偷看了一眼苏半杭远去的背影,这才敢压低声音开口:“柳大小姐,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
青杭这一亩三分地,敢和苏半杭作对的人不多。
柳瑶的父亲勉强算一个。
所以苏半杭一直想用些见不光的手段给柳瑶弄到手上,然后好去威胁自己的死对头。
柳瑶吐了吐舌头:“我来看热闹的。”
中年捕头恨铁不成钢:“这是你该看的热闹地方?赶紧回去,亲娘嘞,这青杭破事一堆,真是影响仕途。”
“你要被苏半杭抓到了,他估计敢改名成苏青杭,整个青杭都得姓苏了。”
若非考虑到男女有别,中年捕头都得急着上手推着柳瑶出苏家大门。
然而,柳瑶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着:“看完热闹我就回去。”
两番劝说无果,中年捕头带着求助的目光看着苏迹:“小兄弟,你是柳大小姐的朋友呢?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苏迹不慌不忙:“朋友,我想问个问题。”
中年捕头听得一阵头大,怎么一个两个的,一点都不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问,你问,问完了快点走。”
“在衙门干活,能迟到么?”
中年捕头嘀咕一声:“这是什么问题?”
这人莫不是想要去衙门谋一份差事?
别说,若是柳大小姐的父亲开口,这事还真能办成。
不等中年捕头发话,李兮兮抢答:“能啊,我上个月迟到了一小会,就扣了我一整天的工钱呢!”
苏迹好似听到什么令他满意的答案,嘴角开始上扬:“你意思是,如果迟到了,就等于这一天没来过对么?”
李兮兮不解,呆头呆脑的接话:“是啊,要是迟到了就等于没去,太坑了。”
苏迹继续发问:“若我一直迟到呢?很多人都希望我别迟到,但我就是我行我素的迟到。”
中年捕头长年的探案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非常不对劲。
不能回答他!
还不等他暗示李兮兮。
李兮兮心直口快:“那肯定会被衙门开除啊,天天迟到,哪有不被开除的道理。”
苏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无比灿烂:“是啊,那就开除咯。”
你看,大家都知道,迟到多了就会被开除。
那请问一下,正义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迟到?
天天迟到还要舔着碧莲说自己虽然迟到了,但是没有缺席啊?
最后,还要冠冕堂皇,高高在上,宣扬自己的伟大事迹。
他苏迹,等不了那么久。
就今天吧。
正义不想来没有关系,让敢来的人当这个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