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崽子不要抱着,小心断了腿不能抓老鼠了。”顾奶奶见了,说了句。
顾一念吐了吐舌头,将它放下,又揉了揉它的头:“猫啊,你真听话。”
说完这句话,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与这只猫对视了一会儿,她才想起,好像没有取名字。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顾一念参照了一下村子里的猫狗名,给起名的还是很少,有也是大黄、大花、大黑之内的。
“就叫你小白吧,白白。”顾一念捏了捏小白,完全不在意它眼底的拒绝,或者说根本没发现。
*
一个星期过去了,又到了周末,才上课三天的小学又放了假。
顾一念看了看身边缺着的空位,悄悄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问她下周能不能回来上课。
贺芸久久不回消息。
顾一念也不意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等肖园下课,四人约伴一起往家走。
在校门口被顾奶奶拦住了,跟她一起的,还有姨爹家放小婶婶。
“奶奶,你怎么来接我了。”顾一念停下来,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奶奶,怎么今天来接她了。
“你们先回去吧。”顾奶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先让肖园他们回去。
“小婶婶。”顾一念被看得有些不适,扭头冲着目光的主人打了招呼。
小婶婶怎么这样看着他。
“我们去医院看姨爹。”顾奶奶脸色有些悲伤。
顾一念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了,张了张嘴,脸上因放了学的喜色过了个干净。
到了医院,仍旧是那个病房。
距离上一次见不过是前天的事,姨爹的身上的生气已经消耗殆尽了。
顾一念伸手抓住姨爹的大拇指,那入骨入肺的毒气没有蔓延过,却占地为王抢夺着老人身体里为数不多的生气。
她木然的看着姨爹,他戴起了氧气罩,还有丝毫的清醒,动了眼珠子往顾一念这边看过来。
“姨爹,我不要你死。”顾一念趴在病床边哭了,脑海里全是姨爹带着她玩的画面,虽然少,虽然短暂,却铭记于心。
姨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想表述什么。
从转院开始,姨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姨爹瘦弱的手努力的握住了顾一念,嘴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即使能说,隔着氧气罩,也听不到。
顾一念将另外一只手覆盖上他的手,努力识别着,却只看懂一个guo字来。
姨爹说累了,手也没了多少力气,但还强撑着,不愿睡去。
顾一念看了眼房里的其他人,还是给他用了治疗符,虽然无效,但是能缓解一些疼痛。
她茫然的听着叔叔婶婶还有同样生病着的姨婆跟她奶奶说,姨爹很喜欢她之类的。
胸口有些闷闷的疼,她见姨爹已经睡着,抹着眼泪跑出了病房,没有跑远,就在门口公众椅子上坐下了。
有鬼茫然的飘来飘去,撞到人或者护士,嘻嘻笑一声,又跟同伴打闹起来。
忽然有什么惊动了鬼群,在走廊上打闹的几只鬼就像老鼠听到猫叫似的,躲的躲藏的藏。
顾一念感应到了什么,兀地抬起了头,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高帽的鬼飘了过来。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拦住了这只黑无常。
“你干什么?”黑无常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一头黑长直实在让人羡慕,藏在齐刘海下的娃娃脸,很减龄,也很可爱。
颜控到顾一念张张嘴忘记了说什么。
“你拦我干什么。”黑无常小姐姐又问了句。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顾一念没有说完。
那俗话说得好,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了。
况且,姨爹这样子,以另一个身份活下来,还免去了那么难忍受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