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麦穗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她径直越过二人,把二人当做是透明的,朝着里面走去。
“何麦穗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到的?你听到了什么?”
一连三问,可见何春霞难堪中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她刚到啥也没听见。
“你们两个,一个贱,另一个也是,我嫌骚,懒得看。”
“何麦穗你现在心里可高兴可得意了吧,刘耀现在心里把你当心肝……”
听到这何麦穗是一阵恶寒,直接打断,“你有病就去治,别上赶着挨骂。你们两人贱得天生一对,直接锁死,可别分开去嚯嚯其他人。”
“麦穗,我现在亲自种地,体会到了你的不易,……”
“可别,你是谁啊,你说这话让我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别人只是恶心一点点,而你是恶心到了极致。你的能力跟你之前的岗位不匹配被罚去种地,那是你活该,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啊!”
这时张局来了,“刘耀家事不要占用上班时间,自己回家关上门解决!”
脸色严肃,语气是警告,这让刘耀一下子窘迫加难堪,语气卑微地回答道:“是,领导,我这就去工作。”
张局直接没理会他,转头来跟她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为那事来的吧?来得刚刚好,那些棒在昨天刚到。”
“谢老师还说有书。”
“是的,在我办公室里,随我来。”
她直接随张局离开了,留下那二人在原地继续埋怨也好,还是和好也罢,她才懒得管。
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张局的办公室,一张桌子,一张藤蔓椅子,后面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桌上放着喝茶的搪瓷盅盅与一本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张局走到书架前,一下子抽出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时,看到了“木耳培育技术”,接过后发现是两本书,下面便是“病虫害预防与救治”。
何麦穗对待书籍,对待知识都是如视珍宝,郑重地将书本放进布口袋里。
“何同志你准备拿多少根木棒?”
得此一问,何麦穗反问道:“那是不是跟香菇一样,拿一百根有指标?出的木耳有国家收购?”
“那是自然的,不过国家经济现在有些紧张,免费提供不了多少根,若是拿五十根的话,得付差不多一半的钱。”
听到这,她继续问道:“那买多少钱一根棒?卖又多少钱一斤?”
张局笑着回答,“何同志可曾听说过木耳堪比黄金?那可比香菇贵多了。”
听到这话,何麦穗惊讶极了,“这么值钱吗?主要销售到哪里去?”
“大城市,更甚是出国。那能不值钱?”
她不受高价诱惑,开口继续问道:“那买入的价格是不是特贵?”
“这倒是,主要是去年才培养出首批菌丝,那价格自然贵。”说完,还抽一张报纸递给了她。
何麦穗接过来,看了看,硕大的标题“庆贺!付同志成功培育出首批木耳菌丝!”摆在显眼的位置。
她认真地浏览,看完不得不佩服付同志的智慧和倔强,经历了几番挫折与失败打击,依然能顽强的不放弃,这样的毅力很值得她学习。
“木棒一块八角一根,以每斤三十六块六角的价格收购。”
这价格确实高,但何麦穗依旧留了个心眼,“收购是以干的还是湿的?”
“可以啊,何同志这都没上当。这样的高价格自然是干的,根据换算,十一斤湿木耳能得一斤,也就是三块三一斤湿木耳,这价格不错了。”张局在纸上写写画画,字还挺好看。
“事后还得晒干,所消耗的时间成本也挺久。”
“那是的,所以你要拿多少根?”
“容我想一想,我现在手上的钱也就是上次卖了香菇的钱,总不能全部都拿出来购买木棒吧?若我拿出五十根木棒,就得付四十五块。行,我就拿五十根木棒。”
“可以。”
跟着张局来到农业局地仓库,管理员看到张局自然是不用登记就打开了仓库。
然后就看到了,跟菌棒大小看上去差不多的棒,就连打的孔的大小都差不多。
她也是感到惊奇,大山里随处可见的木耳,在大城市里,亦或者是国外,价格竟然堪比黄金。
果然爷爷不欺她,大山里处处都是宝。
刚刚那篇报道内容,她也铭记于心了,没准她也能用那样的办法培育出木耳菌丝,到时又是省下一大笔。
“张局,你是不是得派单到国营运输队?”
“是的,怎么?你有相熟的人要照顾?”
何麦穗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我小舅舅,还不知他有没有把驾驶证考出来呢。”
“小舅舅?那是亲戚的话是可以照料下,以你的本事,以后还怕没有派单的机会?”
她嘿嘿一笑,“那行,这次你随便派单,我先去问问小舅舅有没有考出来。”
上次小舅舅说他是在红运国营客车厂学习开车,张局挺忙的,不想在叨扰他,所以何麦穗径直走出农业局,找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同志询问,“同志你好,打扰一下,你知道红运国营客车厂在哪吗?”
“知道知道,看到前面那个岔路口没?走过去往左走穿过两条街,看到邮政后,从旁边的小巷穿过去后,你就能看到了。”
“谢谢!”
“不用客气。”
根据同志的指路,她来到了岔路口,过马路左右看,不要逗留,穿过两条街,还真就看到了邮政,就在对面,再次谨慎地穿过一条街,到达邮政门口,先伸出身子看一看,探一探小巷,发现过上过下的人还挺多。
她这才迈开脚步走了进去,脚下是青石板搭建成的石路,勉强能容下并列着的二人,难免会有肩部摩擦,何麦穗尽量收着肩膀走。
终于穿过小巷,她彻底松了口气,抬眼间,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红运国营客车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