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陆青山的时候,何皎皎刚毕业不久,原计划毕业以后考研,哪知母亲温如玉在她毕业前夕去世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她的计划。
参加完母亲的葬礼,何皎皎回到家里,安抚好哭到肝肠寸断的妹妹,哄着何漫漫睡下,她起身去父母的主卧整理母亲的遗物。
主卧是套房,何皎皎推开门走进去,一进去是个小书房,书桌上摆着全家福。
照片上一家人和和美美,夫妻恩爱。想到墓碑上的黑白遗照,何皎皎抱着相框泣不成声。
“你轻点......”卧室里传来中年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何皎皎怀疑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幻听了,她本能地竖起耳朵,走到卧室门口。
“重光,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孩子认祖归宗,他们太委屈了……”王兰可怜兮兮地问。
“你放心,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何重光的声音如一道惊雷。
王兰抽抽嗒嗒地说:“两个孩子从小到大被同学嘲笑没有爸爸,每次看见皎皎和漫漫叫你爸爸,儿子女儿都只有眼馋的份。有多少次女儿问我,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她不能喊你爸爸.......”
何重光内疚不已:“以后不会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还要多久?”王兰泪眼汪汪。“以前表妹活着,现在她走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
“兰兰,你再等等。她才刚去世,我立马再婚不合适。”何重光搂着王兰,试图稳住她。“两个女儿那里,我也没办法交代。”
“你就记得你的两个女儿?”王兰愤怒地推开他,“那我们的孩子呢?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他们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何重光舍不得财产,又担心事情闹出去颜面扫地,耐心地解释道:“我现在娶了你,万一两个女儿闹起来了怎么办?皎皎是成年人,有民事行为能力,她如果去法院起诉,要求分割温如玉的遗产,到时候损失太大了……”
王兰迫不及待想要上位,什么也听不进去,给何重光支了个招。
“皎皎耳根子软,心地善良,她很好糊弄过去的。你就说年纪大了,想有个人照顾,娶个陌生人,万一对她们不好怎么办?“
“不如娶个知根知底的人,我和温如玉是表姐妹,说来说去也都是一家人。”
何重光害怕流言蜚语,有点犹豫:“很多生意伙伴,和温家父母是老熟人,我不能不顾忌外界的看法……亡妻尸骨未寒,我立刻迎娶你,外人肯定会怀疑,我们老早就在一起了……”
王兰气焰嚣张,无所畏惧,“随便他们怎么说,我才不怕!”
熬了二十多年,眼看终于熬出头,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等。
知道何重光要面子,王兰故意威胁道:“你不给我们娘仨一个交代,我就拿着大喇叭去街上宣传......”
“兰兰,你听我说......”
“咔嚓......”
何皎皎怀里的全家福掉下去,摔得一地支离破碎的玻璃渣。
她原本沉浸在母亲离世的打击中,没曾想,又亲自撞破父亲的丑事。
印象中父母恩爱有加,哪能料到,真相竟然如此可怕又残忍。
卧室里的声音忽然停了,何重光和王兰惧是一愣。
意识到门外有人,何重光害怕事情败露,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衣服,用力拉开门,看到满眼恨意的大女儿。
何重光急步走到何皎皎身边,试图糊弄过去:“皎皎,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和你王姨只是聊聊天……”
何皎皎发出一声冷笑,浑身发抖:“我什么都听见了,你没必要狡辩。”
王兰走到她身边,企图打感情牌:“皎皎,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我对你们两姐妹.......”
“住口!”何皎皎气得面色铁青,大声咆哮道:“你们两个人,骗得我妈妈好苦!居然在她眼皮子地下暗度陈仓,我妈妈上午才刚安葬,你们就在她的床上颠鸾倒凤……”
何重光担心隔墙有耳,一把拉住何皎皎,压低声音安抚道:“皎皎,听爸爸解释......”
“爸爸?”何皎皎嗤笑,用力挣脱束缚,后退了几步,抬起胳膊指着何重光的鼻子,悲愤欲绝地说:“你这个骗子不配当我父亲!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何重光面上挂不住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怎么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皎皎,他是你爸爸,你不可以这么说他.......”王兰立马帮腔道。
“扪心自问,我妈妈对不起你们吗?你一个穷学生,不是我外公提携你,你有今天吗?”对这两个心术不正之人,何皎皎一脸鄙夷,她又指向王兰,“还有你,这些年我妈妈待你不薄吧?你怎么忍心把她蒙在鼓里?”
“你们两个人,不忠不义,恩将仇报,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寡廉鲜耻的人?”
从那以后,何皎皎便和何重光彻底闹翻了,对外扬言要与何家断绝关系。
何皎皎在当地法院起诉了何重光,要求分割母亲留下来的遗产,父女两人对簿公堂。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没多久,亲戚朋友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当面不说,背地里议论纷纷。
很多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养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何重光体面扫地,受不了亲友的指指点点,一气之下,举家搬迁到新桉市。
失去经济来源,打官司也要花钱请律师,何皎皎没有金钱和时间去考研,她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放下身段,自力更生,四处打工做兼职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