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港湾会所。
门面采用黑金色,在下沉嵌入式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的金碧辉煌。
一辆挂着三地牌照的黑色法拉利,停在露天停车场的角落,侧翼车门向上打开,西裤包裹着男人遒劲有力的长腿。
邪美的俊脸上多了几个抓痕,手腕上还有清晰的牙印,红里透着微肿,应该是刚被咬没多久,血丝还没有褪去。
白衬衫上有一块明显的红酒污渍。
西裤也皱巴巴的,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床战,
厉霆尊姗姗来迟,乘坐VIp电梯上楼。推开门也不和兄弟打招呼,阴沉着一张俊脸,大剌剌的坐在沙发角落,拿起酒杯闷闷喝起了烈酒。
“哟,是谁让我们一向好脾气的尊哥破防了?”沈行坐在茶几上,手里握着话筒K歌,不怕死的凑过去。
大屏幕上播放着苦情歌。
伴奏的音乐特别的凄苦。
厉霆尊皱眉,推开怼到鼻子上的话筒。
一抬头,看到沈行左脸的巴掌印。
他笑了,一改阴沉脸笑了起来。
沈行气的不行:“厉霆尊,老子被女人打了,很好笑吗……”
厉霆尊扭头看向另一侧沙发上坐着的霍擎洲,问道:“霍六,他怎么回事?”
霍擎洲正在用微信给谢繁星回消息,心不在焉回答:“被盛夏甩了一巴掌,老实了。”
厉霆尊挑了挑眉,用不太熟练的港普打趣道:“挺好的沈医生,脸上多了个巴掌印,看着顺眼多了。”
沈行干脆不说话了,坐在茶几上唱着苦情歌,句句跑调,鬼哭狼嚎堪称灾难。
侍应生敲门入内上了一排酒水。
五颜六色,代表不同的浓度。
三个失意的男人聚在一起,共同度过难熬的夜晚。
霍擎洲随意挑了一瓶蓝色的,和厉霆尊碰了碰杯子:“你呢,不是送落落回酒店嘛,眉毛附近的伤怎么回事?”
听说厉霆尊脸上有伤。
沈行立刻掐停伴奏,从茶几那一头滑到这一头,近距离端详终于发现厉霆尊眼尾和下巴的抓痕,啧啧两声:“厉霆尊你个港佬不老实啊,老实交代哪个妖精抓的!”
手腕处的牙印子隐隐作痛。
厉霆尊摸出打火机,抖了一根烟放进口中,含糊地说:“段落落抓的。”
沈行撇了撇嘴,瞬间没了八卦的兴致。
“落落抓的啊,那没意思。我还以为哪个女人胆子这么大,敢爬你厉霆尊的床,还往你矜贵的脸上留印子。”
厉霆尊手掌围拢上烟头附近,打火机摩擦起火,点火的动作一顿。
敢爬他床的,就是段落落。
不过这句话厉霆尊没和他们说。
霍擎洲从他的眼神里,还有厉霆尊手腕的牙印子,看出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没有揭穿更没有明说。
他们三个谁也别说谁不好。
感情上一个比一个混得烂。
厉霆尊给沈行递了烟,习惯的塞给霍擎洲一支。
“等会半夜还要回老宅给老婆暖床,烟已经戒了,不抽了。”霍擎洲递回给他,低头继续给谢繁星发消息,让她喝了红糖姜茶早点睡。
厉霆尊眯了眯眼睛:“洲,真准备要崽了?一开始我们几个就属你最不亲女色,没想到最想抱崽的可能是你。我要预留一个崽干爹的位子,嫡长干爹。”
沈行不乐意了,抱着酒瓶吹了一口,红着脖子和厉霆尊抢干爹的身份。
“凭什么你嫡长干爹?先把你的普通话练练好,是不近女色,在你嘴里变成不亲女色了……到时候别教坏我小侄子。”
霍擎洲捏了捏眉心,烦躁地摇头:“我单方面想要孩子没用,星星年纪还小,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她现在不想要孩子,是我想用孩子捆住她。”
对霍擎洲来说。
孩子可有可无。
他不喜欢孩子,嫌麻烦。
但如果是谢繁星生的,他可以接受。
厉霆尊深吸一口烟,往真皮沙发的按摩椅背一靠,五指穿过发尾,头往后微仰:“洲,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行喝了假酒似的,嗨的上蹿下跳:“说呗,我就爱听不该说的话,劲爆!”
霍擎洲把玩着桌上的启瓶器:“你说。”
厉霆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扶手,斟酌后开口:“关于十二年前,泰兰德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和谢小姐好好聊聊。瞒着她不是久长之际,如果她有一天记忆恢复……”
“长久之计!长久,不是久长ok?”沈行欠揍的插嘴,被霍擎洲一个眼刀吓得捂住嘴,“好好好,你们继续,我不说话了。”
霍擎洲眼神暗了几分,挫败的垂头。
“我知道,但我不敢。”
“星星那时候才十岁,那么小的个子到我胸口这里。”
“叶姨千里迢迢带她过来找我,我如果对她多一点耐心,没对她说那些话,没让她一个人单独留在清莱,早点发现帕萨瓦的计谋,她……”
“叶姨的死,还有当地那些民众的死,我没办法赎罪。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叶夕宁母女。”
他一口一口的喝酒,像是要麻醉自己。
沈行和厉霆尊坐在旁边,都不说话了。
听着霍擎洲发泄,然后一左一右把掌心搭在他垂落的肩膀上,无声的给予兄弟间的安慰。
地板上落了几滴水光。
男人不轻易哭,除非戳到伤心事。
厉霆尊假装没看到兄弟的脆弱。
沈行红了眼眶,替霍擎洲感到压抑和难过。
他们十八岁刚进部队,被罚得脱了一层皮的时候,霍擎洲眼睛都没红过一下,沈行趴在宿舍的硬床板上疼得哭成狗。
后来去马德里,霍擎洲断了一根肋骨,背后是弹孔和刀伤,高危环境下没有好的医疗设备,做手术的时候他一滴泪没流。沈行拼命控制颤抖的手给他拔取子弹,手术后又哭成狗。
沉默了许久。
厉霆尊打破了安静:“洲,那些事不能怪你,该死的是纳塔昆和帕萨瓦,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