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炁揉揉眉心,“我看有落雷要过来,担心你们的事情暴露,所以就逃了过来。”
“落雷?为何要落雷?雷神想劈死你吗?”
荣炁头疼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好事儿,我就躲了呗。”
“那七哥在这儿躲几天?躲到我们回家为止吗?”
“我不能长时间附身在他身上,还得时刻回去看看,怕有人误闯。我得给你们守门,所以只能短暂过来探望你。”
“哦,好吧。”
夏言安拿出手机,贼贼一笑,“七哥,我今天翘班,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想喝奶茶,吃炸鸡,看电影,好不好?”
荣炁用力点头,“好!”
两人乐滋滋的携手逛街去了。
到了路上,瞬间引来各种关注。
这是什么奇葩组合?一个道士?牵着一个大美女?约会?
不会吧,这大美女眼睛瞎了吗?怎么会看上那个糟老头?
这世道,世风日下了吗?
夏言安乐呵呵地笑,“七哥,他们都在笑你呢!说你老牛吃嫩草!”
“……”荣炁黑了脸,“我能有什么办法?这里没有其他我能容身的容器。”
夏言安一愣,“噗——容器。噗——”
荣炁瞪眼呵斥,“不许笑!”
“七哥别生气,我知道,你的炁是先天之炁。”
“哦?你知道?”荣炁好奇问,学渣还懂这门道?
“你爸告诉我的。他可嫌弃我了呢!他看我的眼神,就是教授看学渣的眼神,他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夏言安叹息抬眸,“要是咱俩活过来的话,我感觉不会被你父母接受的吧!”
荣炁脸一拉,“不会的,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我就算喜欢上一个文盲,他们也不会对你说三道四。”
夏言安哼哧,“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念叨。我觉得吧,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将来处对象,肯定困难重重。”
“说了不会!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荣炁沉着脸,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他们家的确是书香门第不假,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小提琴家,虽然现在已经退居幕后不出去抛头露面了,但也经常会去接一些比赛评委的工作,在行业里,都是受人敬仰的。
如果让他们挑媳妇的话,夏言安在他们面前,合格分,百分之一都不到。
有点……头疼。
算了,这个问题之后再去考究,眼下先考虑如何复活才是关键。
快到傍晚的时候,夏言安忙想起件事儿,“七哥,你陪我去次诊所。我得去拿份报告。上次那份报告被我弄丢了,我去诊所补一份。”
“什么报告?”
“就是断我精神分裂的诊断文件。”
荣炁拧眉,“拿这文件做什么?”
“听小谢说,如果我在外面乱打架被抓起来的话,把这个交给警察能得到一定的谅解。保释的时候手续也会简单许多。”
“……”荣炁无语道,“这不得监护人到场?”
“哦,小谢已经找我爸妈,哦不,找法医姐姐的爸妈,要了很多监护人的委托书了。够用。”
“……”荣炁听出了猫腻,“感情你经常被带去警局关起来?”
“呃呵呵呵,没有没有,也就一次!我也就打了一次架而已。”
“被关起来的理由是什么?”
“呵呵呵,防卫过当哈——”夏言安羞涩低头,“还赔钱了哈——不过不是我的钱,是姐姐的钱,赔起来我不心痛哦——”
荣炁揉了揉眉心,脑壳开始疼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有受虐倾向。好好的温柔美女不找,偏偏找这种的。
噗——
他想着想着,自己都想偷笑。
夏言安带他去了医疗诊所,电梯叮地一声打开,
电梯内外,人马相撞。
夏言安和荣炁纷纷抬头看向电梯外候着的男人。
两人纷纷僵住了身躯。
夏言安下意识的挪开目光,逃避躲闪。
电梯外的男人,双手插着裤兜,先是审视了夏言安几番后,最后把目光挪到道士身上。
他挡着电梯门,靠近一些,盯着那道士猛瞧。
那道士没有学黑狗那样,躲他眼神,而是狠狠回视过来,两人视线相碰的瞬间,纷纷哼了口气。
“哼——”
“哼——”
确认过眼神了,就是他心里所想之人。
这次绝对不会再弄错了吧!“哟!好久不见啊!道友!”
荣炁低沉着嗓子应,“别来无恙。”
承认了,他竟然不否认?连丝挣扎也没有的吗?
炎城奇怪问,“你不是应该在炼狱山吗?怎么也跑来这儿了?”
“偷溜过来玩一玩,明天就回去。”
“嘿嘿,不怕我告你吗?”
荣炁负手而立,脑瓜子昂得比炎城还高,嘴角挂着他那惯有的鬼气微笑,“听没听说过,什么叫功大于过?”
“嗯哼?几个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也是,就你这智商,与我对话都不在一个平面上,说几句话都很费劲。”荣炁嚣张哼道,“你去向老师他们打小报告试试,看看我回去后,我会不会被惩罚?呵……”
炎城的笑容慢慢凝固,“你他妈别告诉我,你把炼狱山给清光了。”
荣炁朝夏言安那边瞄了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把台词让给她。
夏言安瞬间翘起小下巴,得瑟得挺起胸膛,“嘿嘿,就是如此!我家七哥把炼狱山给清光了!厉害吧!厉害了吧!”
炎城瞬间捧腹大笑,“哈哈哈,别逗我!这是不可能的事!哈哈哈——”
夏言安气得跺脚,“我家七哥不会撒谎的,你不许笑!”
荣炁拦住了她,“不用解释,让他笑去吧,打脸的时候总会来。”
他扯着夏言安越过炎城的肩头,踏出电梯外。
炎城回眸板起脸,“你是想冲击前十排行榜?还是想冲击鬼神这个称号?”
荣炁冷漠回头,“不冲。我的目标不在冥界。告辞!”
“……”
这死丫的,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嚣张的魂。真他妈气人!
钱思源看见夏言安过来,叹气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知道你的病情很严重吗?不能放松,得跟上治疗节奏。”
夏言安挠头,“我不是来治疗的,我来拿份诊断书。”
“来都来了,聊聊也是好的。我还想跟一下进度,看看有什么新发现。”钱思源突然瞥见夏言安身边的道士,奇怪问,“这位是?”
“哦,我男朋友。”
“噗——”远处喝咖啡的助理瞬间喷了出来。
钱思源也呆比了脸,上上下下扫了那老道好几眼,眉头直打结,“你眼睛没毛病吧?你几岁?他几岁?”
夏言安呵呵傻笑,“你别看他长的老,心理年龄和我一样哦。”
“你进来,我单独问你。”钱思源不搭理荣炁那戒备的眼神,扯着夏言安进屋。
夏言安被迫坐上躺椅,钱思源拿着诊断记录本,发问,“是被强迫了吗?被拍了什么不雅照片之类?”
“没有没有。”
“你别紧张,我不是盘问你。”钱思源放软音量,“来我这儿是为了倾诉,缓解自己,释放压力的,不是来受刑的,这点你得清楚。”
“哦哦。”夏言安紧张的肩头终于软了下来。
“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不要,我不喜欢喝咖啡,我喜欢喝果汁。”
钱思源在纸上写了段文字:主人格喜欢喝咖啡,副人格喜欢喝果汁。
他跑去吧台准备给她鲜榨橙汁。
夏言安眼睛骨溜一转,蹭的一下跑去他书桌旁,开他抽屉翻资料。
她知道钱思源之前的病人是炎城,随手一拿就看见叶晨曦的档案。
翻开瞄了两眼。
叶晨曦:自闭症,严重交流障碍,抑郁症,有自残倾向,狂躁症,有暴力伤人倾向
病情初发诱因,十年前长兄死亡事件。
病情体现,19xx年x月x日,暴力殴打三名男同学,被学校处罚后,在家割腕自虐。
19xx年……
“嘿!你别看——”钱思源急忙跑过来,“你怎么这样啊!毛手毛脚的!你的主人格绝对不会干这种不道德行为的知不知道?”
夏言安尴尬起身,“哈哈哈……我……我就稍微瞄一瞄嘛,你别这么小气啊!”
“这是涉及别人隐私问题啊,怎么可以随便看?”
钱思源把文档锁在抽屉里,瞪了瞪她,“我看你今天不适合治疗。算了,喝完果汁还是滚吧。”
“给我份诊断书呗。”
钱思源叹气道,“过来急急忙忙拿诊断书的用意,怎么感觉你随时随地会和别人干进局子里似得?”
“这不是你教我的嘛,以防万一嘛!”夏言安嬉皮笑脸问,“师哥,我不打听那姑娘的病情了,你直接告诉我她家住哪儿?我去找她聊聊?说不定我能帮你开导开导她?”
钱思源眯眼问,“你和那位炎先生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朋友啦。”
“你放屁!上次你们把我公司弄的一团乱,打架打成这样的,你忘了吗?”
夏言安嘴一嘟,“和好了不行嘛。”
“总之,除非炎先生自己决定要把资料告知你,不然就不行。拿美工刀威胁我也没用!这次我会咬紧牙关的。”
“……”
“那要不?咱们交换信息?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怎样?”
钱思源突然纠结了起来,“呃……这……”
夏言安美滋滋的笑,“怎样?师哥?或者以后?我就不来治疗了呢?”
钱思源哼了句,“你的病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治疗?”
“治不治疗都由我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学妹!!你这副人格怎么这么任性的呢?”
“来嘛!问我嘛!问问我嘛!”夏言安跳蹦跳蹦勾引着他。
钱思源揉了揉眉心,呼喝了句,“行了!别跳了,我问你!你到底是人格分裂还是鬼上身?”
一僵。
夏言安尴尬扭头,“呃……你……你……你怎么问出这个鬼问题?”
钱思源无言瞪回去,“等等,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夏言安结巴抽笑,“啊哈——啊哈——”
钱思源鸡皮疙瘩往上冒,“不对劲。你今天过来还到个道士,难道你真是……”
“好吧,我承认了。”夏言安狠狠吐了口气,拍拍胸脯,“没错,我就是鬼上身。”
钱思源立马拿起本子记录:副人格还有严重的妄想症,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随时漂泊的灵魂。
夏言安偷瞄他的记录,无语眨眼。
果然,对于无神论者来说,她说啥他都不会信。
钱思源放下笔,支吾道,“学妹,你病情再次加重了,恋尸癖,人格分裂,幻听以及妄想症,你再不认真配合治疗。你正要被关去精神病院了知道吗?”
“呃呵呵呵……”夏言安除了尬笑之外,还能说啥?
诊断书给她打印好后塞进她手里,叮嘱道,“这不是你行凶的通行证,你要是在外面有暴力倾向的话,警方不会把你送还监护人,有可能会把你移交精神病院。听明白了吗?”
“哦哦,明白。”
夏言安扭头要走,钱思源一把拽住她,担忧问,“外面那道士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恋人嘛。他是我梦中情男。”
钱思源脸蛋狂抽,“他对你有没有毛手毛脚的行为?有没有碰过哪些不该碰的地方?”
“哎哟,放心啦,我们除了牵手之外不会做其他事情的。”
钱思源眯眼,“哪家谈恋爱这么纯情?只牵手?不干别的?”
“我们年纪还小啊!我才高中生呢,还没毕业,除了牵手还能干嘛?”
“……”钱思源耐着性子问,“他到底多大?”
“身体年纪不晓得,心理年龄和我同岁。”
“别告诉我,他也是精神分裂患者?”
夏言安尴尬笑笑,“好像是吧……”
“晕!你们俩这叫病友!不叫恋人!搞清楚状况行不行?好好看看身体外貌和年龄,谈恋爱不是只弹灵魂的,蠢师妹!”
房门被人推开,门口老道气呼呼的瞪着他俩,“还要磨蹭多久?我都等烦了。你这贼手抓她干嘛?”
钱思源立马松手,紧张的看着他,“我觉得我应该报警。”
“别别别!”夏言安拦着他说道,“别报警,他就今天来探望探望我,明天就走了。相信我!”
钱思源捉急问,“就今天?就今天也能发生很多事情的好不好?你不能跟他走!”
“……”荣炁眼神暗了下来。
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还带有电流的啪兹啪兹声。
“艾玛!”夏言安急着嚷嚷,“七哥别——”
他这一身鬼里鬼气的味道,想吓死谁啊!